他苗条的腿轻搭,戴着金曜石指戒的右手握着杯茶,一手翻着桌上布料样册,漫不经心肠垂着视线遴选,时不时还掀起眼皮看看姰暖。
他唇角叼着支烟,星火明灭,暗淡光芒下烟丝环绕,看不清他脸上是甚么情感。
借着昏黄的灯芒,江四爷将杜审递过来的电报逐字逐句看完。
杜审双手插兜,靠坐在树下的石桌旁。
“你端庄事儿不揣摩!净他妈整这些不靠谱的!混球玩意儿!”
“江戟这些年领兵,凡是有战,每次都冲在最火线,此次又攻陷两座城池,你先前打下洪城这边儿的风头,立时就被他压了下去。”
杜审气到脸僵,“……”
他看得后槽牙都疼了,忍不住烦躁地轻嘶一声。
杜审最看不得他这等像是甚么都不急,甚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的疏狂相。
江四爷扭头看了看她,绯薄唇角扬起笑弧,将桌上布料册子推给她。
老裁缝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笑眯眯毕恭毕敬地应下了。
他淡淡牵唇,“你跳脚也没用,还能插上翅膀飞畴昔两刀戳死他不成?”
“这是甚么好值得赶超的事儿?眼下在江家,功劳本来也没有比他更高的了。”
江四爷薄唇冷勾,乌黑瑞凤眸仍然波澜不惊。
姰暖也没扭捏,翻着册子就看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手里已经堆叠了十来块儿布条。
江四爷到院子里去跟他说话,姰暖就单独回了里屋,筹办洗漱换衣。
“让他先蹦跶吧,但愿他别那么得报应,死在炮火下。”
韶云阁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正巧立了盏石灯。
“爷就先趁着平静,给老头子生个小崽子玩儿,擒贼先擒王,攻敌先攻心,懂不懂?”
想着本身先前获咎了姰暖,还逃过一劫,他顿感光荣的同时,更是提了一百二非常的心机服侍着,连呼吸的频次都放的缓了。
姰暖灵巧弯唇,“四爷不嫌弃我目光不好,那我就替四爷挑几匹。”
他眼睫垂敛,苗条指节夹住唇角烟蒂,按在石灯立柱上渐渐碾着,清冷的音腔慢条斯理。
“他这功劳再这么堆叠下去,你恐怕拍马难追,全部江家,谁也压不过他了。”
江四爷被她信口拈来的奉迎逗笑了。
他抬手揉了揉,恨铁不成钢地甩脸子,扭身大步分开了院子。
杜审脸一黑,没好气地喷了他一句。
说入耳的话,永久不会出错。
切当来讲,他穿戎服的时候更多一些,约莫戎服旧了也都是直接换新的,常服就少得不幸。
“这类没人道的狗东西,真没甚么好攀比的。”
杜审只觉着胸口里火烧火燎地疼。
“裁缝来都来了,四爷不做几身儿夏裳吗?”
姰暖抽暇扫了眼那些江四爷选出来的布料,视野又落回册子上,轻声软语道。
“你再选选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