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
江升殷红唇角轻扯,松开握着她唇瓣下颌的手,哑声喃呓。
文管事生硬的脸皮颤抖了一下。
扣在她腰间的手紧得像把钳子,姰暖只能领着他一起出了房门。
她哥哥不在家...
杜审没理睬他,只上前勾住姰恪脖子。
那人风普通逼身而近,一把捂住她嘴,声音沙哑,“别喊。”
“暖暖...”
固然先前剑拔弩张的,可江四爷既然出乎预感的留下了姰暖,这多数是得认下她肚子里的血脉。
姰暖直觉伤害,慌乱之下两手用力扯住他戎服袖口,‘呜呜’着挣扎,水雾昏黄的乌黑桃花眸里溢出楚楚不幸地祈求。
可他不是借药逞凶之辈。
“杜总军和项总军也驰驱数日,早日回房修整安息吧,炊事已经安排人去筹办了,这边儿...”,他点了点姰家兄妹,一脸谨慎地摸索,“老奴来安排?”
她顾不得捡,缓慢在柜子里的瓶瓶罐罐间寻觅,那些瓷瓶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
......
屋外暴风高文,像是暴风雨到临前的前兆。
“会不会看诊?”
“姰大夫,先去我那儿坐坐呗,你来的恰好儿,我这肩胛骨这两天总不舒坦,你快给我瞧瞧,是不是上回枪弹擦破皮,落了后遗症...”
“项冲!”
炎热在四肢百骸里澎湃流淌。
“大师伙儿都散了,几天儿没歇好,归去都修整修整,午膳后听信儿到书房议事。”
刚在桌前坐好,便听窗外‘哐当’一声。
若非不得已。
姰暖交握的素手紧了紧,轻微点头,跟着他提脚分开。
还没等她迈开步子,房门也‘哐啷’一声被大力破开。
——
“你别过来...”
立在身侧的项冲一愣,忙收回视野,低低回声,“四爷。”
这动静,绝对不是她哥哥返来了!
她是真的很怕,捏着药瓶回身看过来时,那张小脸儿白得毫无赤色,小巧娇小的身子颤得短长。
姰暖心头莫名一紧,第一反应是站起家,四下环顾了一圈儿,想找寻一把趁手的东西防身。
不管如何说,她是留下来了。
姰暖沐浴过,因着家里没人,她将里外门都反锁了,随便披了件薄弱松敞的棉纱半臂裙,划了洋火将桌上油灯点亮。
紧接着就是清楚短促的脚步声。
她的孩子,有父母了。
姰暖慌得促喘一声,握动手后缩身子,扭身想跑。
她明显都锁好了铺子门,反栓了后院门...
江升接过药瓶,黑眸幽深深沉始终落在她身上,嗅着鼻息间属于少女的芳香,将药吞了下去。
江升不信,“带爷一起去。”
这将官声腔沉厚,气势压人。
暗香扑鼻,指腹触感滑嫩细致。
两人勾勾搭搭,拉拉扯扯地走了。
杜审舌尖儿轻顶腮侧,抬手揉着脖颈,偏脸对项冲睇了个眼色。
江升立在屋中,看着那道衣裙歪乱的倩影被吓得一颤抖,铜锁连带钥匙一起滚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