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然留意到两人确切是分开了,这才蹲下身捏了一点还是湿漉漉的药渣,在指尖捻开,又放在鼻端嗅了嗅,最后,踌躇了一下,还是启唇抿了少量药渣进嘴。
房间里暖和如春,祁宣斜倚着床柱闭着眼,精美如画的脸庞带着几分病色,因为倦怠睡得很沉,闻声冉然的关门声也没有展开双眼。
王太医出来后给冉然留了张方剂,又细细叮嘱了几个照顾祁宣的要点,才如来时普通仓促分开了。
药水没有设想的那么苦涩,许是在熬制的时候加了和缓味道的成分,但冉然的神采还是有一刹时呈现了呆滞。
冉然粉饰性的回身拭唇,眸里的神采却带了几分沉思,再回身时还是是那副含笑的模样。“殿下这般折腾,药都凉透了,奴婢去将药温一温,再给殿下端来。”
她谨慎的掩了门,一个回身,便将药尽数洒在了无人处的花草从中。
没了调和的味道,药渣里的杏仁苦味浓烈到刺鼻,毫无疑问必然超出了普通的用量。
祁宣身材根柢薄,对别人只是无碍的小毒,放在他身上,就是缠绵病榻的导火索。遐想到他的身份,想来脱手的幕后主使也逃脱不了宫里的千丝万缕干系。
-冉然抿着嘴角神情严厉,心底却无法的明白,为了顺利获得男主的好感,起码保他一命躺在床上乖乖让她来嫖,就必定这趟浑水本身是非掺杂不成了。
妈妈!这是好感度上涨后的撒娇形式么!奴婢hold不住啊!
这个天下上仿佛总有一些人,能够获得造物者的恩宠,而无疑祁宣就是此中的一个。病弱让他的神采有些惨白,被子下的身材也显得格外的薄弱,但这并不能袒护他从内而外披收回来的一种光彩和蔼度。
冉然眼神不自发的暗了一暗,面上却还是是惯常的冷酷笑意,“你们先别清算这些了,方才殿动手乏,失手将药撒了去,你们再去重熬一份,迟误了殿下吃药的时候我可不饶你们。”
祁宣的倦怠写在脸上,还陷在就寝中毫无所觉。被冉然唤醒后,还是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神情苍茫了半晌。
“这么苦的药,你先尝一口!”许是真没睡醒,祁宣竟然孩子气的揉着眼睛,非常不甘心的嘟囔着,被揉的水汪汪的眸子不幸巴巴的看着冉然。“不然我也不喝了!”
只是,杏仁虽好,用量多了,也是会中毒的…
杏仁有润肺除燥的感化,是中药中常见的一种药材,甜杏仁更是很多闺阁少女爱好的零嘴小食。药用的小杏仁口味偏苦,现在兑了调和的药物出来,这苦味倒是淡了很多。
这会儿祁宣看模样是完整醒过来了,没了刚才那副撒娇讥笑的敬爱神态,神采又规复了惯常的温润,只是大抵想起了刚才的环境,耳朵尖微微带了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