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是梦。

“不过，白姬你回海中的话，小生就搬去海边住，朝朝暮暮望着海中，看着你。”

“臣下？不，他可不甘心做臣下。他曾是我的门徒，厥后叛变了我，我们不再是师徒。厥后，他做了我的臣，却一向想杀了我成为龙族之王。那场六合大战以后，他落空了踪迹，我觉得他战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白姬饮了一口虹之酿，黑眸当中杀意如刀。

“轩之，白姬，奇特，人去哪儿了？明白日的，买卖都不做了吗？”

“是啊，好烦啊。咦，白姬，你如何晓得？！小生并没奉告你啊！”

白姬心念一转，顿时沉下了脸，道：“这礼品不会是鬼手莲的花灵吧？”

“龙不能入海，是人间最残暴的奖惩。重回海中，是我在人间道辛辛苦苦汇集‘因果’的目标。”

（《鬼手莲》完）

“你为甚么要偷白姬的耳朵？”

这男人是……龙？

白姬、元曜坐在后院的廊檐下，望天上伸展变幻的浮云，听檐铃在秋风中收回清脆的叮当声。

秋光亮媚，草木微黄。

贺远与小小的缘分在立秋那日便已结束，固然他把花灵当作小小，又带了归去，看来还是不可。他的小小，只存在于这个夏天。

本来，是梦。

元曜笑了笑，心中百味陈杂。

一阵风吹来，黑莲摇摆，又快到暮秋了。

元曜不由得愣住了。

白姬伸手抚摩玄色莲花，自言自语隧道：“人间万物，各有来去。人间之物在人间，天国之物归天国。天国之物在人间会变成费事，还是等下一个月圆之夜，把它还归天国吧。”

人间万物，各有来去。人间之物在人间，天国之物归天国，那……海中之物呢？元曜又想起了梦中龙隐的话，他忍不住问道：“白姬，你会回海里吗？”

白姬转头，笑了。

元曜仓猝去扶韦彦，道：“丹阳，你没事吧？”

在梦里，元曜上穷碧落下鬼域，在六合六合之间御风而行，乃至超越了千山万水，茫茫沧海，来到了海当中心。

小墨客大惊。

银发男人的话让他感觉非常惊骇，非常地惊骇。他想起了浮生梦里的六合大战，天火如炽，八荒动乱，血与火交叉。沧海当中，漂泊着成千上万的尸身，有神祇，有天龙，有妖灵，也有人类。

男人剑眉星目，容颜俊美，一头雪发超脱绝尘，一双金眸清冷如寒冰，却又霸气邪魅，他的肌肤之上模糊有光芒活动。

不！白姬不能归去，不能再有战役！

白姬转移了话题，元曜也就不再问了。

韦彦瞥见元曜抱着一个酒葫芦，不由分辩，一把抢过。他一拔葫芦塞，抱着葫芦喝了起来。待得韦彦咕噜咕噜地豪饮一番，乾坤葫芦里的虹之酿已经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