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只好去楼下桑树处用竹竿采摘了一些桑葚，用油纸包好，又拿出药方，拜托南风去药铺抓药，送去缥缈阁。

马车驶入了韦府当中，自从韦德玄去武府避祸以后，韦府当中的仆人也因为惊骇而借端走了很多，显得非常冷僻。

“慢点喝，慢点喝……”秦王妃柔声道。

观音奴站起家来，望着秦王妃走远的背影，眼神逐步冰冷，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焰。

（3）杨广与李渊是表兄弟干系，两人的母亲是亲姐妹，都是独孤信的女儿。

（2）大兴城：即长安，长安在隋朝时叫大兴城。

劝说不了桑树作妖，元曜本来筹算采一些桑葚就告别分开，去给离奴抓药。但是，韦彦却不肯放元曜走，说是元曜好不轻易来一趟，总得一起喝酒谈天，排解忧愁。

韦彦喝多了酒，已经睡着了。

元曜恍恍忽惚，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且今后看？她放眼望去，只瞥见国破家亡，满地哀鸿。

秦王妃一贯心肠慈悲，闻声兵士这么说，眼中的怜悯更甚，道：“即便是前朝公主，也是一名公主，你们怎可如此苛待她？她那么肥胖，那里能接受这般沉重的桎梏？还不快把桎梏解开！”

元曜安抚道：“丹阳不要焦急，总会有体例的。这帝女桑固然诡异，但不像之前残虐长安城的双头佛蛇（拜见《缥缈·天咫卷》之《蛇梵刹》）那般猎报酬食，滥杀无辜，跟它讲一讲事理，或许能劝它不要再捣蛋了。”

观音奴作为俘虏被押送来长安城，她冰冷而浮泛的眼底充满了仇恨。上一次，她来长安城还是客岁春季，当时她跟从父王前来这双都（1）之一的大兴城（2）祭祖，她与母妃坐在凤辇当中，花团锦簇，主子如云。这一次，她倒是跪坐在冰冷的囚车里，毫无庄严地作为阶下囚被送来，国破家亡，江山易主。

元曜的忧?是白姬远行多日，不知归期，惦记取她的安危。离奴又烤出了暑热之症，一天到晚病恹恹的，不晓得能不能好起来。年关将近，一些账目无头无尾，噜苏得很，让他烦恼。因为离奴抱病，年货也没有购置，眼看都腊月了，这日子不晓得该如何过。

观音奴望着容颜清丽，眼神慈悲的秦王妃，被仇恨火焰炙烤得如同荒凉的内心竟有了一丝绿荫，如同头顶的桑树洒下的绿荫。

一条粗绳普通的沙蟒占有在罗汉床上，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趴在火盆边的波斯绒毯上闭目睡觉，恰是帝乙。

元曜也喝得有些多，他跟韦彦同床而眠，认识昏昏沉沉。

因为是寒夏季气，表里两室各燃烧着一盆通红的炭火，全部房间里暖气熏人。

崇仁坊，韦府。

桑叶绕过水墨画屏风，飘飞到罗汉床上，落在了甜睡的元曜枕边。

观音奴非常口渴，她伸开皲裂起皮的唇，微小隧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