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镇静地笑了。

元曜道：“鬼手莲如何了？莫不是它又弄得燃犀楼到处是手？”

阿宇叹了一口气，道：“不晓得呢。”

“花魄，乃是花之奇精，能孕育花灵。不是每一莳花都有花魄，只要人间罕见的奇花，才气生出花魄，孕育出花灵。鬼手莲是天国来的，它的花魄……”

元曜奇道：“为甚么？”

大水缸里的三只人手皮肤浮肿而惨白，再泡下去，就腐臭了。

元曜正自迷惑，贺远提着一个以黑布半蒙住的竹质鸟笼走来了。

韦彦愁道：“跟它说话，它也不答复了。以往，问十句话，它如何也会回一句‘闭嘴’的。”

元曜刚一进入书房，便感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那香味清雅如莲，芳香旷远，却又异化着一股血之腥甜。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是好闻，还是难闻。

白姬笑道：“给我五十两，我去替你找花魄。或者，韦公子就这么等着，统统看缘分。”

前面的一段话，白姬的声音又低如蚊吟了。

贺远将鸟笼谨慎翼翼地放在了书案上。

鬼手莲花瓣萎卷，莲叶枯黄，闪现出灭亡般的灰玄色，仿佛将近干枯了普通。水缸里，莲叶边，泡着三只惨白的人手。

白姬没有闻声韦彦和南风的话，她伸手拂过鬼手莲，笑道：“它的花魄丢了。”

呃，贺远来长安游学待考，不苦读圣贤书，却看这些不入流之书做甚么？元曜心中非常奇特。

青玉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元曜提笔在纸上写下：鬼手莲有异，去燃犀楼？

这些血泥般的黄色液体披收回鲜血的腥甜味，闻久了，令人欲呕。

白姬大声道：“找回花魄便能够了。遵循普通环境来讲，鬼手莲应当在燃犀楼盛开一个夏天，从夏至到立秋，立秋时分，花魄成熟。花凋魄落，生为花灵。现在，花魄还没成熟，就丢了，这可不是一件功德。鬼手莲，是开在天国的花，它的花魄会披收回……”

元曜写道：“如何找回鬼手莲的花魄？”

阿宇解释道：“前阵子，卖力洒扫的王伯抱病了，公子许他回籍下养病了。宅子里就剩我一个下人，我既要做饭洗衣，又要奉侍公子，还要做采买之类的庶务，实在顾不得每日打扫院落了。”

元曜望着鸟笼暴露黑布外的部分，揣摩着笼里是甚么。

这个女人只要食指大小，浑身不着一缕，只以长及脚踝的稠密黑发蔽体。她待在鸟笼里，仿佛一只金丝雀。

数日不见，阿宇面色蕉萃，双眼无神，整小我瘦了一大圈。

阿宇咬了咬嘴唇，道：“雇不到。出多少钱，都没人肯来。”

贺远带着元曜分开客堂，去往书房。

三途川之水倒入三彩棱格盆中，顿时变得清澈见底，那股浓烈的腥甜味也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