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一时忘了步行，只痴痴地望着花丛中的桑乐。

观音奴道：“为甚么？”

秦王妃穿戴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正在用竹钩采摘桑叶。

“太子纵情声色，她还是一个孩子，断不能这么做。再说，她也是一名公主，一次一次地当礼品转送，毫无庄严和面子，我们岂可如此欺人太过？你去奉告秦王，说我与小公主有缘，一见仍旧，不忍分离，想让她长伴我身边。”

元曜、韦彦起床洗漱，吃早餐。吃完早餐，元曜惦记取抱病的离奴，向韦彦告别。

观音奴沉默不语。

观音奴被押送到俘虏营，随后被送入太极宫，安设在掖庭内。

桑乐飞跑去换衣裳了。

秦王妃望着桑乐，道：“桑乐，不要持续丢失在过往中了，你要正视面前。佛曰，放下固执，万般安闲，过往如云烟，将来才是最首要的。”

“是，长孙姐姐说得对。”

秦王妃道：“说。”

这一日，传闻了宇文明及在河间被窦建德杀死的动静，桑乐在花圃里为秦王妃采花时忍不住哈哈大笑，继而高兴地哼起了歌谣。

韦彦也没有虚留，只道：“轩之，白姬一旦回缥缈阁，务必请她立即来一趟。如果白姬三天后还没返来，务必让那黑猫来我府上镇宅。”

一梦醒来，泪湿枕衾。

今后，桑乐住在秦王府，与秦王妃为伴，秦王妃教桑乐诗书礼节，也教她为人处世，身为妃嫔之道，如一个和顺的姐姐普通。秦王妃仿佛从桑乐身上感遭到了她的仇恨与戾气，还经常教她誊写经文，消弭妄恶，平复内心。

秦王妃笑道：“傻孩子，你是秦王的妃嫔，应当说能长伴秦王身边，才是欢愉的。”

桑乐一愣，继而灿然一笑，千娇百媚。

元曜非常惊骇，不敢逗留，拔腿跑了。

秦王妃拉着桑乐的手，道：“你入秦王府，迟早会成为秦王的妃嫔，现在名正言顺，我总算放心了。但是，我晓得你一向故意结，未曾放心。桑乐，你欢愉吗？”

元曜怔怔地望着枕边的那一片桑叶，心中压抑而难过。梦里名叫桑乐的少女是谁？是栖息在桑树当中，现在在长安城闹作的怨魂吗？她一向被仇恨折磨，压抑而痛苦。桑乐，桑乐，她并不欢愉。

“轩之！救我――”韦彦翻身抱住了小墨客，没头没脑地朝他身上挤。

秦王忙于军务，并不在府里，观音奴被仆人带去后院见秦王妃。

元曜路过帝女桑时，又想起了昨夜的梦，他忍不住昂首望向桑树，道：“桑乐公主，你到底有甚么怨气，非要扰乱长安城呢？”

“丹阳，你梦见甚么了？如何这般惊骇？”

观音路赤脚站在廊檐下，远了望着西内苑里亭台飞扬，楼阁入云，看着这曾经是大兴宫的华丽宫室竟被别人占有，而她只能屈居在粗陋的掖庭以内，她的内心就充满了仇恨与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