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笑了笑，嘴角的两点靥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娆魅惑：“赴宴？轩之，你说对了，彻夜月圆，长安城中倒真有一场盛宴呢！我们走吧。”

意娘用手－－不，应当说是乌黑的臂骨，－－将风帽再次戴上，掩去了骷髅头，抱愧隧道：“妾身真是失礼，惊吓到公子了。”

见离奴的神采垂垂泛青，小墨客仓猝起家开溜：“小生现在就去集市。”

意娘将青灯放下，跪坐在白姬劈面。

白姬懵了，道：“惊骇，却又不惊骇？这是甚么意义？”

元曜一怔，她这般盛妆华容，莫非是要去那里赴宴？但是这深更半夜，哪家会开宴会？

元曜正在懵懂中，离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双手叉腰，凶巴巴隧道：“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本来是溜到后院来偷懒了！喂，书白痴，鱼买返来了吗？”

离奴挥动着拳头，气呼呼隧道：“爷现在一瘸一拐，都是谁害的？！少啰嗦，让你去，你就去！”

“喵－－”一声凄厉而气愤的猫叫，划破了长安城的静夜。

意娘能够感觉此时再蒙头遮面，未免有失礼节，抬手将风帽掀下：“妾身听武郎说，您已经承诺给我们返魂香，助我们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可可……是是是……”元曜惊魂不决，牙齿发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

白姬道：“你不惊骇？普通来讲，颠末昨晚的事情，浅显人都会感到惊骇和不安，不敢再留在缥缈阁。”

意娘叹了一口气，道：“妾身与武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结为佳耦，也是恩爱无间，我们发誓存亡不离，相惜到鬓白。但是，妾身福薄命浅，先他而去。世人都说人鬼殊途，身故缘尽，但是妾身不信，他也不舍。妾身不饮孟婆汤，不过何如桥，守着这副残骨与他缠绵相守了七年。如果能够，妾身和武郎都情愿永久如此。但是，现在，这副残骨大限已到，即将归尘归土。妾身盘桓人间七年，已经不能入循环道，这副残骨一旦归尘，妾身的灵魂将无处能够依托，也没法归地府，等候妾身的将是灰飞烟灭，永堕虚无。唯有返魂香，才气让妾身返魂重生，免除魂销魄散之劫，更能实施当年的承诺，与武郎相惜鬓白。”

元曜摸了摸头，道：“这是睡莲，不是青灯。”

一名面若绯桃，梳着乌蛮髻的少女笑吟吟地接过了元曜的托盘，为白姬斟酒。一名高鼻棕眸，褐衣卷发的胡姬笑着拉元曜坐下。

“白姬，你如何了？小生说错了吗？”

“小生会规矩欢迎，毫不会失了礼数。”

意娘回身拜别。

元曜一惊，意娘已经是死人，去那里看她？去郊野的坟地么？但是，这个时候如何能够出城？再说，去坟地看骷髅，需求盛妆华容，如同去皇宫赴宴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