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回过神来,对着母亲勉强一笑,“约莫是这几日赶路有些辛苦的原因,母亲莫要担忧我。”
王妃浅笑着摇点头,“老弊端了,怕是一向都只会如此下去了。不过也无妨,这么些年下来我也已经风俗了。”
“只是那些药啊汤啊,喝下去那么多,我连嘴巴里都是一股子发苦的药味了,却一点儿转机都没有,那喝了还做甚么,不如不喝。”
“我很好。”王妃拍拍他的手,“再往前头走些吧,我有话要问你。”
“好了好了!”王妃无法的闭着眼睛挥手道,“那你医官来给我评脉吧,不就是喝药么!我喝便是了!”
敖烈抬脸冲母亲咧嘴一笑,然后缓慢的将碗里剩下的粥全数扒进嘴里,一番风卷残云后满足的靠在椅背上,“母亲说的是极,确切是家里的饭食更香,但是……”
“嗯,南瓜粥和拌黄瓜,都是我爱吃的。”敖烈清算了表情,探头一看顿时乐了,“难为流镜姐姐这么多年了还记取我爱吃的。”
流镜掩嘴一笑,“这哪敢健忘呢,世子慢用。”
“此次返来待几天就走?”王妃接过流镜递过来的汤婆子抱在怀中,她身材不好,暮年避祸的时候留下了很多旧伤暗疾,身子非常寒凉。
“你们可都闻声的啊,”敖烈对劲的同屋中的侍女道:“是你们家王妃娘娘金口玉言说的,她会乖乖喝药的,不过她最是健忘,保不齐等本世子出门了她便忘了,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替本世子监督着啊。”
王妃抬手指着院墙,“烈儿你看,那是你小时候种下的那棵树的枝干,这么些年畴昔,它的枝干都已经从外院长到了内院来了。”
王妃蹙起眉尖直觉奉告本身敖烈心中必然是藏着甚么事,她略游移了下,不知当不当开口持续问下去,而就是这一个游移间,刚好流镜端了吃食返来,她只得咽下,想着算了,今后有机遇再问罢。
他靠近王妃的耳边极其小声的说,“但是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个家。”
“我承诺你。”
“一小会儿的话无妨,我重新换个新的汤婆子捂着便是了。”
敖烈望着面前母亲那饱含了和顺,疼惜,爱意,和不舍的泪眼,很久以后郑而重之的点了点头。
敖烈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母亲,“您说这么半天,绕来绕去的,最后还不是因为药苦不想喝,还说不是。”
“我倒也不是因为它们难喝才不喝的,你当你母亲还是个小孩子么。”王妃好笑道。
王妃在一旁看他吃的香,欢畅之余却不免有些伤感,“多吃些多吃些,你此次返来就待三五日的工夫,然后又要去那里?又要去多久?我不问也不想晓得了,晓得了反而徒增牵挂,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为甚么就只在家里这么几天啊,看你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我就不欢畅,起码也应当待上个几个月,让我好好给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