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目光转盼,明月不觉又看向秀姑,但见她神清骨秀,唇红齿白,头上玉饰精彩,身上服色光鲜,描述举止透着一股养尊处优而构成的高雅之气,以及耐久挥毫泼墨所熏陶出的书香之意,已经不是当年荆钗布裙的农家娘子了。
“你去游学,岁考如何办呢?”秀姑问道,“莫非你筹算每年返来一趟?”
一传闻去驱逐县太爷夫人,张三婶不敢禁止,只要红花没达到目标,不由得焦急起来,扯了她娘一把,张三婶无法回视,她也想拉着秀姑说清楚啊,但是她敢吗?是以,母女两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秀姑和丽娘姐俩连袂而出。
秀姑不等她说完,敏捷打断道:“我也说了,我们家壮壮临时没有结婚的筹算,三婶听不懂吗?不管多么好的婚事,张三婶都说给别人家吧!”
不管如何说,本地百姓日子蒸蒸日上,亦算是丈夫的功劳呢。
秀姑点头感喟,“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丽娘自幼长与朱门大户,见地极广,更有一份辨识人的本领,何况算是看着壮壮长大的,非常体味此中的环境,故有此语,但是秀姑又何尝不知壮壮的才学过人?
对他来讲,考秀才轻易,是因为通读四书五经根基上便能够考下来,举人却不是,需求考策论,需求体味民生,这是他的短板,满仓都比他强。
三人相视一笑,嗑着瓜子说闲话,又看了大婚前夕的热烈,晚间明月亦未归去,便歇在秀姑家里,反正秀姑家里房舍甚多,倒也住得下,待次日满仓迎亲吃过喜酒方回。
“快内里请,内里的风有些野呢。”秀姑道。
“秀姑,我跟你说,这门婚事好得很……”
可不是大好了?面前是干清干净非常划一阔朗的砖瓦房连着高高的青砖院子,到处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透着一团喜气,更有鼓乐之声相伴。
“依我说,壮壮的出息压根儿就不消操心,这回没中,不代表下回不中,谁不晓得壮壮的天赋犹在满仓之上?便是书院里的教员也多喜壮壮,不过是这些年杂学旁收,君子六艺挨个学了个遍,不免分离心机,未能用心致志,才在科举上落了满仓一步。”
耿李书院虽好,却始终好不过都城里精英聚集的氛围。
丽娘低声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先去都城打个根底?都城居大不易,我知你们早有等壮壮落第后搬家都城的意义,毕竟都城里的学习氛围比我们这里强了不晓得多少,并且能人辈出,随随便便一个就能给壮壮的学业带来极大的好处。但到当时不是晚了?不如现在就去,好好地运营情面,赶明儿壮壮学习科考都更顺畅一点。”
他想到了这一点,秀姑也想到了,佳耦二人四眼对视,看出了对方的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