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提着满满的荷包朝挽珠晃了晃，笑得东风清满面：“看来本日还是我的运气好些。”

那西屋里头兰馨正躺在塌上，咳嗽不竭，娇弱的身子因为咳嗽微微的闲逛，战青城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书，思路已经飘远，他想起那夜苏凤锦坐在他的肩头，伸出素手贴春联时当真的模样来，那一刻仿佛统统的时候都停了，统统的氛围与感受都是最好的时候，可现在一回身便又是冷冷冰冰。

春芽一盘瓜子嗑了大半，瓜子皮在痰盂里堆得满满的，她翘着二郎腿，没了常日那刻薄刻薄的模样，嗑瓜子的那只手拍在桌子上，震得那痰盂里的瓜子皮掉了些在地上：“慢着，我要！”

“哼，你家蜜斯这么不知好歹，你说一千一万遍也是不知好歹！爷如果再将心机放在她的身上，她自已不晓得珍惜，西屋的那位伸个手指头都能捏死她，就等着瞧吧。哼。”春芽将荷包子收好，回身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挽珠替苏凤锦备了洁净和缓的衣服在碳盆边烤着，更加不喜好春芽了：“蜜斯能返来已是万幸，你如果想分开东屋，那你就趁早走，这里可没有人死乞白赖的留着你。”

见战青城并无甚表态，兰馨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安道：“爷，那明日回尚书府拜年一事……”

见她走了，春芽凝着那西屋的方向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身回了东屋。

安吉只得站在门口目送她入了东屋，东屋里的挽珠正打了水筹办进屋，瞧得她如此狼狈吓到手里的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朝着她便奔了畴昔，孔殷火撩的将人往屋子里领。

苏凤锦瞧动手中不知不觉绣的梅花内心猛的一僵，摇了点头：“不消了，你拿去梅林插着吧，来岁许还能重新长成一枯树。”

秋婆子端了药上来，絮干脆叨的道：“奶奶放心，东屋的那位并无大碍，眼下已经睡了，奶奶还是顾着自个儿吧，见天的这么咳嗽，可不要出了大事才好。”

芳姨跟在苏凤锦这么个主子身边提心吊胆了小半年，现在过年了，好不轻易放松一回，她放了牌，笑眯眯的道：“这一盘也该和糊了吧？一个个的还想着从我这一把老骨头身上网罗银子不成？”

安吉拿了一纸手札出去，朝战青城道：“爷，有公事。”

安吉问春芽：“奶奶可好些？”

战青城合了书，望向兰馨，寂静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方才说的甚么，温声道：“你现在正病着，好生疗养，待好了我再陪你回府。明日便让安吉送些礼去就是。”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门外回廊上的灯盏已熄，一夜风雪肆意过后的天下一片纯白，脚踏在那初生的雪地里，收回咯吱咯吱的声响，春芽搓动手出了东屋，刚出去就见安吉站在门口，顿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