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瞧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儿只觉急的肝儿疼，来到苏凤锦的身边，朝老夫人笑道：“大奶奶好久之前就已经动手备贺礼了，花了足三个月的时候熬了很多的夜，总算是将这百寿图给绣完整了，奴婢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苏凤锦垂眸，目光里透着几分浮泛，缓缓开口：“我原就是被他们笑话的，现在穿戴本身的衣服，又有甚么要紧的，那些刺耳的话……听的也很多，我……另有甚么能够落空的呢。”

克日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明天倒是晴和了，原也是个大喜的谷旦，苏凤锦轻声道：“我如果去了，她们才不欢畅呢，既是如此，何必去扫了她们的兴。”

一旁的贵家蜜斯捏着一柄丝竹玉扇轻笑：：“既是如此，不如将玉柳先生那副一并拿出来，提及来玉柳先生也有好长一段时候未曾出过新的绣品了呢，现在这一年更是绝迹了普通，还不知今后会不会另有新品出来。”玉柳先生的绣品现在因为绣的少了，已经抬到了令媛的高价了。

名节？名誉？家亲？还是她这条性命？

苏凤锦垂眸绣着，另有三套衣服，她就全数做完了，到时候将银钱存到钱庄里头去，今后如果要用了，也好及时去取来，总比将银钱搁在这东屋来的好。如果哪一日……哪一日她无路可走了，倒还能够逃的。

“把那件衣服还归去，我穿这件便可。”

“那是府中老夫人，奶奶该去一去才是。先前奶奶不是绣过百福图吗？恰好此次大寿能够用上，这般的祝词，倒也不失奶奶身份了。”芳姨扶了苏凤锦入屋，屋子里头的案几上搁着一个盘子，盘子上头是叠得划一的衣袍，那衣袍甚是富丽，苏凤锦长年刺绣是认得的，这云锦少说令媛一匹，质地轻浮如羽衣，着身风凉而富丽。

战青城只是捏着酒杯浅饮一口，一笑置之，倒是兰馨，还能端庄得体的与他们酬酢一番，到底是世家出来的，那言行举止皆是上乘。

战青城偏是不松，硬是将苏凤锦拽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母亲，凤锦来给你贺寿。”

那些真真假假的话语传进苏凤锦的耳朵里，她忽的感觉内心有些不舒畅，一时想不明白，她何为么要来如许的场合。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难为你这般挂念着，你身子不好，就早些去歇着。把她扶归去安息，莫再病着了。”

“原是前些日子爷治水有功今上赏的，爷照着你的尺寸叮咛文绣院的人做了几套衣裳，瞧瞧这文绣院的技术，不愧是皇家御用的绣娘绣出来的，虽瞧着不及奶奶的绣工，但是远远的一看也是普通无二了，瞧瞧爷对奶奶的用心，当真是良苦，这大寿你也该去一去才好。”芳姨笑得皱纹都冒了出来，摸着那云锦料子别提多欢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