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音故意问问,只是林侯爷在跟前不好提起。
一席话听得林夫民气如绞痛,连连叮嘱:“叫她放宽解怀,不管如何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别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做母亲的人如此,对孩子影响极大。”那姑姑一一应下了,也没有多做逗留,仓促拜别。
林浊音内心也不是个滋味,忙安慰了一番。
当初送林贵妃进贡给也是林家二老的决定,现在林夫人一时情急,说漏了嘴,林侯爷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也别太思虑过甚了,皇上也只是表示临时不要给浊音说亲,并没有明示要召浊音入宫。更何况皇上还要守孝三年,到时候我们浊音也十八岁了,这年纪已经不适合进宫了。”
林侯爷的开解涓滴不能令林夫人的顾虑减轻半分,但也不能就此辩驳林侯爷,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低声嘀咕:“到了十八岁,那可真真是被迟误了。茂国公府的大蜜斯,就因为拖到了十九岁,只能低嫁给翰林院韩大人的次子,浊音的婚事本来就一波三折,这下更是不妙……”
林夫人就强笑道:“时候不早,浊音你归去安息吧。”这下林浊音更是疑虑丛生,但也只得退下了。待她一走,林夫人就立即泄了气,坐在榻上,愁眉不展,“皇上如何会俄然问起浊音的事?”
“是太子爷说,先帝生前一贯节约,临终前也曾明言身后事件从俭省,以省民力,后妃宫人不必从死,有父母者可遣归。”那姑姑的神采安静了很多,“太子还特地叮咛,贵妃娘娘还是住着畴前的宫殿,不必挪出,以免动了胎气,叫先帝地下不安。”
“贵妃娘娘正有孕在身,到底是谁想出的这胡涂主张?”林夫人神采煞白,身子摇摇摆晃,站立不稳,一只手强撑着茶几,才勉强保持了均衡,“遵循祖宗的旧制,后-宫有子嗣的妃子是不必殉葬的,贵妃娘娘现在有喜,如何能如许草菅性命?”那姑姑更是气得神采通红,“还不是那些嫉恨娘娘的后妃们,只说皇上宠嬖贵妃娘娘,到了地府之下想必也孤傲孤单,如有贵妃娘娘相陪,才气算得上宁静喜乐。”宁静?喜乐?林浊音只感觉这四个字格外的讽刺,但宫中那些诡计算计,她当真是无能为力。现在也只能看看林夫人和林贵妃本人可否想出甚么体例脱身了。
如许的日子持续了七日,到最后一天的早晨,林夫人神采才有些分歧,除了焦灼和不安,还多了一份苦楚。林浊音就问:“但是见到姑姑了?”林夫人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见着了。”才说了几个字,眼看着又要落下泪来,“你姑姑清癯了很多,早前几天都不肯见我,好歹这最后一天赋松了口,的确是呆呆的,就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