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仓猝应下了,林夫人见林浊音已合上了双眼,仿佛是沉甜睡去,也就没有再多说,站起家来,由冯妈妈扶着,出了屋子。她一走,屋子里呆滞的氛围顿时一松,但世人还是悄悄的,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不过一会的工夫,林浊音就出了一身薄汗,有气有力的躺在炕上,面前人影重重,红红绿绿的,也看不清谁是谁。墨紫目睹着不好,连声催促了起来:“大夫呢?还不快去催促!”外头的小丫环们冒着雪,也顾不得路滑,奔来跑去,一会儿在院门口张望,一会儿又跑去屋子里通报,本是厚厚的雪地,很快就留下了一串串足迹。也不知哪个小丫环,自作主张的去奉告了冯妈妈。许是那小丫环说话太急,乃至于冯妈妈曲解了意义,觉得林浊音病得极重。林夫人那边立即就得了动静,吃紧忙忙赶来。从软轿高低来时,一时心焦,竟几乎滑倒,幸亏金英见机快,一把搀扶住了林夫人的手腕,才勉强保持了均衡。
林夫人坐镇后宅这么多年,几时有过如许的时候,但也顾不得很多,仓猝就进了屋子。劈脸就问:“二蜜斯呢?”在门口候着的雪青被她的俄然到来惊得不轻,愣了一下才答道:“蜜斯在阁房歇着呢!”见了林夫人的神采,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墨紫已经催人去叫大夫了,想来雪天路不好走,只怕是会担搁一会。” 林夫人神采更是丢脸,三步做两步的就跨过了门槛,撩帘而入。墨紫正拿着湿帕子替林浊音擦拭汗水,听到动静,转头一看,手上的帕子几近握不住,忙跪了下来:“夫人,都是奴婢奉侍不周……”
冯妈妈见机,就将赵太医的方剂拿着,命人照了药方抓药,用银吊子煎药。林夫人唯恐药香熏着林浊音,只叫人在外头点了火盆,未曾带入屋子。折腾了这一会,眼看着就要到中午,林夫人也不急着用午膳,叮咛厨房做了一碗温肺粥,里头有五味子,干姜之类,一向看着林浊音吃下了大半碗,才算松了一口气,视野扫过墨紫,“待会奉侍二蜜斯吃药,如果感觉太苦,可含半块冰糖。”
林浊音却只感觉连眼皮都是火烧火燎的,刚才吃了温肺粥,现在更是浑身炎热,盗汗不住的顺着鬓角滴下,但面上的潮红倒是一点点散去。她小脸惨白如纸,呼吸沉重而短促,叫墨紫心中非常不安。
林夫人天然是一一应下了,那大夫便又叮咛了很多主张事件,最后由冯妈妈领着出去开药方。林浊音在帐子里,也听得清楚,本身在内心冷静记着了。但昏头涨脑的,没多久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要不要躲避一下?”冯妈妈低声问林夫人。“不必了,我也上年纪的人了,也不拘那些了。”林夫人一瞬不瞬的盯着炕上的林浊音,哪怕隔着帐子看得朦昏黄胧,也不肯意挪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