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别喊了,别喊了,我怕你了怕你了。”晏苍陵马上粗声一转,将嗓音往柔腔吊颈,尽力安抚着季拂心安静下来。
他扯过床上的薄被,行动轻柔地给季拂心盖上,站直身时,他寂然道:“野火烧过,野草尚能再生;风吹雨打,不折杨树傲骨。正如您所说,本日之败,不过是人生历练一场,若您胆气皆失,这平生便唯能做一废人,行需人扶,食需人喂,毕生凭借别人,报仇之事皆是虚妄!当日我能重燃斗志,也望他日你亦能站起!”
季拂心的手筋处竟有一条狰狞的伤疤,暗语极深,如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蜿蜒其上,这鲜明是被人断了手筋!
晏苍陵眉峰紧蹙,看乐梓由神采不似作假,遂丢开他,转而摸索地走了上前,悄悄一拍季拂心的肩头,成果换来季拂心更大声的尖叫。
季拂心张嘴就叫,急得晏苍陵放大了声吼,试图让季拂心听清他的话。不想季拂心的叫声更加凄厉,有如病笃的鸭子在搏命惨叫,撕心裂肺,让闻者丧胆。
房内紫金香炉燃着定神的暗香,袅袅轻烟飘入鼻尖,季拂心终究安宁不再喧闹,紧绷的氛围随之放松下来。晏苍陵目光远放,面前窗棂外树木斜枝倚靠,跟着风过,奸刁的叶片贪婪阁内暖和,挤着身躯钻入窗内,固执地同风抵当,不肯脱窗而去。
晏苍陵涌到嘴边的话怎生都续不下去了,寻了多年的仇人再次重遇,本该是结草衔环,以报恩德的欢乐场景,不想运气玩弄,竟在北里院那等肮脏之地再遇,而仇人亦身心交病。
“这是怎地回事!”晏苍陵一惊,揪住乐梓由的衣领,厉声问道。
“我待如何?”晏苍陵嘲笑一声,忽而将笑声扬高,仰首哈哈大笑,笑到将近岔气时突然止住,一双眼萃着剧毒,“查!去奉告仲良,从品芳阁到仇人的身份,样样都给本王查清!需求多么助力无需通报,尽管拿本王令牌办事!”
瞥见晏苍陵额头上暴突的青筋,王大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原觉得晏苍陵会发难将气撒在本身身上,未料他竟然沉下了气,一字一顿咬牙道:“王大夫,你诚恳奉告我,他身子究竟有何题目。”
伸直一团的季拂心,似觉得人已走尽,摸索地转过身来,不想看到床边的晏苍陵,又吓得尖叫了一声,翻身缩回床内,抖得如若秋风落叶,苦楚无助。
晏苍陵完整愕住,究竟产生何事,当年那如此暖和勇敢的人,竟变成如此模样!
七年前,一人落魄无助,一人繁华繁华,七年后,他朝窜改,一人封侯拜相,一人流落尘凡。究竟这七年产生了何事,为何仇人毫无影踪,又为何会落至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