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录_常安长安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姜雪晴啜了口茶道:“女人,火候过盛,这茶苦了。”我笑了笑言:“我这茶煮与客人喝,你的茶煮与心上人喝,自是不能比拟,何况你又从小煮茶,我的茶技自是比不上你。”

沈君初年上京赶考并未高中,心有不甘,便在京都寻了处堆栈,靠着每日作画勉强保持生存,用闲下的日子持续肄业。三年后,第二次入考,他接到入殿试告诉的那日,喜不自胜,洋洋洒洒地问店家要了酒,却不想那夜便出了事。

我捏动手中的杯子,骨节泛白:“这公主,禽兽不如。”姜雪晴苦笑道:“陆常安的孩子,何尝能活得下去,即便公主不杀,太子也会脱手,只不过,我未曾想,会是如许快。”

沈君留了姜雪晴和陆母住在后院,举目无亲,姜雪晴别无挑选。连着两日未曾进食和言语的陆母,在陆常安临刑的前一天,唤了姜雪晴入房。陆母递了一只玉镯给她:“常安不让我怨你,我便不怨。这是每代的陆家媳妇该有的东西,畴前没有给你是因为你是沈府的媳妇,现在是陆府的,也就该给你了。”

第二日凌晨下起了雨的时候,我听到街上吵吵嚷嚷,耐不住功德的性子,便出了门去看。

我叹了口气,也罢,这里的某处,定有陆常安的暖和,保护着她,不寒不伤。

我听得有些懵了,姜雪晴顿了顿笑着道:“女人还是先歇了吧,明日我再来。”不待我反应,她便推开门走了出去,我起家想拦却发明已经来不及。

姜雪晴从寺庙归去的时候,天已全黑。她看着面前俊雅的夫君,思忖了很久道:“我想听畴前你吹的那首曲子,你吹给我听吧。”沈君怔了怔揽住她的肩道:“夜深了,该歇了,你如果想听,我明日差人找了乐工来,你好好听。”

沈君怔了怔,抬眼望着朽迈的母亲,终究低头不语。他晓得,在这春季黄灿的长安,很多白骨都无葬身之处,他虽不甘,但毕竟不能连累别人。

姜雪晴啜了口凉茶转而看我:“女人能不能再添些热水来,茶水太凉了,心轻易疼。”我顿了顿,回身温了热水提来。姜雪晴望着茶杯发楞,很久道:“我不是怕他不是沈君,我怕沈君不是他。”

沈君复苏过来的时候,身在一所孤冷的院子,旁侧坐的是她的孤寡老母。白叟两眼浊泪,看着他满脸心伤。沈君还将来得及想明白到底是如何回事,房门便被人推开,他熟谙此人,监考的时候他见他巡查过,他是当朝丞相陆禹城。他身后站着约摸与沈君普通年纪的男人,青衣华发,说不出的清俊。只是这男人眼中似有愧意,一向不肯抬眼瞧他。

姜雪晴到长安城不到三日,便传出状元驾马游街的动静。当时长安正值三月,桃花开了满城,沈君踏着满城的桃花香,穿戴大喜的状元服,骑着高头大马从城中缓缓而过,姜雪晴乃至没瞥见顿时的人脸便掉了眼泪。

加入书架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