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初,哪怕在吃商品粮,糊口相对好过些的都会,也养不出这一身白花花肥肉的胖闺女。
望着那一串鳝鱼泥鳅鲫鱼,贾主任内心又是欣喜又是诧异:“这脱手可真够风雅的。另有她是如何晓得我姐家生孩子的?”
“对了对了,如果有成品毛衣和中山装的话,也给我一样拿两套,一个要中码的,一个要最大码的。”
说着她头也不回,哼着小曲儿,扭头朝镇上供销社里走去了。
这让他鄙人乡当知青后,炊事竟比在城里还好更好一些。
上辈子不管做科研有多忙,她每天都要雷打不动留出一小时用于浏览。
来到七十年代后,她最大的不适应就是‘手头无书’了。
馋虫差遣之下,他下认识朝那鱼和肉伸出了手:“席儿,看这些东西多重啊,你的小手这么嫩,转头该被勒疼了的,还是我来替你拎着吧。”
除此以外,齐席儿凌晨在厂区外头偷偷摆摊卖野味,贾主任也不会管。
等齐席儿回到家时,天气已靠近傍晚了。
齐席儿要买的东西可太多了。
她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
这年初的供销社也粗陋得很,就是一个简简朴单的四方小砖瓦房,墙上漆着‘社会主义好,为群众办事’的标语,摆着四个不大的玻璃柜台,别离卖着酱醋柴油、布匹针线、五金灯具,以及粮食猪肉大米鸡蛋等物品。
悄悄吃了一个小瘪,售货员扭头一一给齐席儿把东西拿了,扒拉着算盘道:“一共十七块九毛钱,并上两尺的布票和一斤的粮票。”
见齐席儿真给付上了钱,那售货员小声嘀咕了一句:“倒是真有钱。”
谈定了买卖后,齐席儿将用草绳串好的两条大肥鳝鱼、两端泥鳅与一条大鲫鱼往前一递,笑道:“传闻贾主任姐姐家刚生了个大胖闺女,这些东西就当是我送给孩子的,给孩子母亲解解馋补补身材。”
现在灰溜溜地滚回小柳村后,他要跟着村民一起抢秋收挣工分,还只能吃最难吃的玉米窝窝和炖明白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贫寒和难捱。
一瞥见齐席儿走出去,十六七岁的售货员懒洋洋地挑了一下眉:“要买甚么?”
此时天气已经靠近中午了,齐席儿没再担搁,就冲向了镇东头的供销社里。
刚赚了一大笔钱,齐席儿费钱也风雅得很,直接数出了十七块九毛钱,再拿出从项出息身上搜出的布票和粮票,痛痛快快地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