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不是处所常驻的官职,以是并没有专属的衙门,向来湖广巡抚都在城西北一处由镇国将军旧宅改革的衙署内落脚办公。丘胤明一行人达到的时候,武昌府台刘文斌在门口驱逐。丘胤明下车来,昂首一望,这衙署固然有些年事了,可毕竟曾是宗室的宅院,很有气势,门楣上书“湖广巡抚史御史台”,正门大开,已有十数名差役立于两旁。四十多岁,细眉细眼,微有发福,一脸客气的刘大人走上前来,作揖道:“丘大人一起舟车劳累,辛苦了。下官略备薄酒,为大人洗尘。”丘胤明回礼道:“如此气候,有劳刘大人久候,丘某不甚感激。”刘文斌笑道:“那里那里。大人请进。”
此时夜色已浓,陪丘胤明吃完饭,又随便聊了一会儿以后,刘知府便告别了。丘胤明趁时候尚早,连续写了几封给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督批示使司正堂官员的拜帖。搁下笔时,帘外雨势又大,湿气沉重。久居都城,这梅雨天实是令人难受。一时里也不想睡,便站在廊下胡思乱想了好久。
丘胤明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时过景迁么,陈规旧律的不消太计算。”
丘胤明道:“届时,我想旁听大人提审此人,大人意下如何?”
和刘知府随便闲谈了一些比来的闲闻逸闻,丘胤明俄然道:“我一起到此,传闻湖北空中上有个很大的江湖帮派,叫清流会的,人多势大,仿佛还运营矿山。不知刘大人可否传闻过?”
听主簿说,本来这里虽不是甚么繁华的大县城,但也是小我口稠密,糊口安宁的处所。自从龙角山矿山被清流会接办以后,四周的地步都连续被矿主强买了,又高价租给农夫。交不起租的农夫便被分到矿山上去干夫役。厥后连这县城也变成了矿主的地盘,那矿主横行霸道,很多店铺商家忍耐不了剥削,能迁的都迁走了,两三年间这县城就变得如此模样。知县方大人是个别恤民生的好官,可势单力薄,上诉无门,和主簿沈谨二人摆布盘桓了数月后,沈主簿决定冒险上京。二人晓得此举但愿迷茫,沈谨走前就让家眷先悄悄回了故乡,而方知县则守口如瓶,就说主簿去官回籍了。
丘胤明道:“但说无妨。”
丘胤明微浅笑了笑,转而道:“实在,我对清除流民一事更加感兴趣,不知克日可有停顿。”
丘胤明心想,不知大冶县沈主簿上京越级上告的事情在本地是否已经有人晓得,非论如何,切不成让他晓得本身的真正目标。便叹道:“不瞒刘大人,这事,丘某亦是有些不明白的。内阁对此事票拟的时候还产生了些争论。丘某只是奉旨行事。”见刘大人有些将信将疑的神采,又道:“说实话,我初到任上,诸事都须重新体味,若刘大人有甚么听闻,还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