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母亲消气。”

最有神的是眼神，和天上最亮的星斗似的。只是此时这双和星斗一样的眼睛里，满满的满是防备。

跟着那一声平平至极的声音传来，要脱手的丫环婆子纷繁愣住。

香苹挑帘出去，亲身给木老侯爷和木大老爷上了香茶，也未出去，只端着茶托站在了角落里。

木二夫人别过甚，想和木大老爷闲谈几句减缓下氛围。只是才刚叫了一声大哥，就听木老侯轻咳了一声。

大肖氏和小肖氏已是青了神采，心底升出阵阵寒意。

小肖氏这回是真哭了，咬着嘴唇对木大老爷跪下，连连叩首，“奴，错了，奴忘了端方，还请老爷惩罚。”

如许的处所，她一刻也不想待。她甘愿回到道观当中一辈子吃糠咽菜，只求活得心安。

木老侯爷这几句话，如刀子一样狠狠剜进木婉薇的心脏。她低下头，伸手拉住了木老侯爷的衣袖，拽了两拽。

这三年来她们跟在木大老爷在任上，虽是姨娘的身份，可哪个下人不把她们当个端庄太太看？

木婉薇吸了下鼻子，坚起右手行了道礼，“承蒙老侯爷体贴，上善……”

春苹眼急手快，忙上前拦腰抱住了，“兰姨娘，可要往开了想……”

木老侯爷回身，对木二夫人和木婉月挥了挥手，“你们都归去歇着吧。”又对满屋的丫环婆子挥手，“退下，退出竹苑去。”

木婉薇下认识用手去碰，痛得呲牙咧嘴，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半晌，小丫环在外挑了珠帘，木老侯爷双手背在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老侯爷，十年前，上善没得选，十年后，上善还是没得选。”木婉薇闭上眼，长出一口气，“老侯爷若真为上善好，就让欣儿同上善一起走吧。”

“混帐！”木大老爷本就肝火未消，此时更是怒上加怒，他指着木婉薇呵叱道，“你就是如许同你祖父回话？！”

“孩子，你能叫我一声祖父吗？”木老侯爷牵着木婉薇的手不答反问，声音也有些哽咽，“你看，你到底是我的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