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宝儿道:“夫人方才用了些米酒有些醉了,就歇在东配房,碧儿蜜斯在身边陪着。”
宋研竹赶快起家道别,陶碧儿送她出门时,抬高了声音道:“我觉得爹是个呆板的人,没想到畴前竟还做过山匪,真是看不出来。但是想想大哥身上偶尔冒出来的几分匪气,又感觉怪不得……他畴前清楚是个文弱墨客模样,一转眼成了个将军!到底是爹爹的亲生儿子!”
一壶热水下去,茶香四溢。陶碧儿玉指轻点,分了茶,陶夫人端起此中一杯,拿茶盏在鼻尖清嗅,声音降落而和顺:“从哪儿提及呢?约莫也是二十年前了,”她咧嘴一笑,“那年我也十八岁……”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宋研竹感慨着,又将赵思怜死而复活、终究被群狼生吞的事情奉告金氏,金氏骇怪不已,后又感慨道:“彼苍开眼,让如许的毒妇落得如许的了局,也算是死得其所。人既已经死了,就别再对赵家人提起,只当她先前被雷劈死了也就罢了,免得再生枝节。”
她忽而眨巴眨巴眼,笑道:“我信赖我的儿子能做到,我也信赖你。至于你,这事儿到这儿就算揭畴昔了,今后别再提对得起、对不起这几个字,我不爱听。记着了么?”
宋研竹点点头,让平宝儿取来翠纹织锦哔叽大氅,披上后,仓促往东配房走去。
陶夫人澹泊地笑着,眼里漾起一丝甜意,拍拍宋研竹的手,安慰道:“这件事本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错的是那些心胸不轨的人,你若真咽不下这口气,便让他们支出应有的代价,即便你做不到,我也信赖你的夫君能做到。”
宋研竹沉浸在惶恐中不能自已,半晌点点头道:“我记着了。”
“傻孩子!”陶夫人叹了口气,赶紧扶起她,让她坐下。刚好陶碧儿进屋来,陶夫人招招手让她坐下,对宋研竹道:“碧儿泡茶的技术不错,恰好趁此机遇,让她泡壶好茶与我们,我好好与你们说个故事。”
宋研竹入了屋,只见陶夫人在窗前悠然地站着,闲适里带着几分淡然,让人不由又想起金氏对她的评价来――“气质美如兰,才调馥比仙”。
宋研竹开初没听清楚,待明白时,整张脸刷一下红了,想起白日赵九卿打趣的眼神,她更加无地自容,绞着帕子,跺了顿脚,道:“娘!”
金氏调侃道:“可不是。偏疼眼儿,你大伯父承情也就罢了,偏生不承情。前些时候老太太每隔几日便要写封家书与你爹爹,心中重新至尾皆是痛骂你大伯父大伯母不能恪守孝道,目无长辈,骗光了她的嫁奁,言语里的意义是要投奔你爹爹,到京中住下。且不说你大伯父肯不肯,便是你爹爹也不乐意。分炊时候老太太是甚么态度你是晓得的,你爹爹也看在眼里,贰内心攒着气儿呢!只每日复书劝说老太慨气怒,余下的一概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