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欢竹低头摸摸锁片,仍未发觉赵大太太话里有话,笑着答道:“前几日在表妹那瞧见,甚是喜好,便借来戴几日。”
老太太赞成地朝宋研竹点点头,道:“可不是说。怜儿自小就孝敬灵巧,几个舅母疼她都来不及。现在她住在府里,高低都将她当作自家蜜斯。”
越是如此,老太太越是动了怒,摆布几个婆子齐齐冻手,直将她衣服撕扯破了。伺棋许是怕了,眉头苍蝇普通想要奔出去,没走了两步被婆子拖归去,撕破的衣衿里落出一封信来,正巧落在宋研竹的脚边。
她抬眼望向老太太,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起来。
伺棋磕了个响头,道:“奴婢畴前犯错误,在后院时埋头深思,好不轻易才气院里,奴婢自不敢胡作非为自断了出息。这些日子,奴婢恪守本分,只求别再给大夫人丢脸,让爹娘难堪,如何敢去偷蜜斯的物件?老太太明察,这屋子搜下来,我跟前可有一件赃物没有?至于那银镯子,奴婢涓滴不知情,那会表蜜斯就站在奴婢身边,焉知不是从表蜜斯身上落下来的?”
袁氏惭愧地低下头,赵思怜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躲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宋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怜儿本日也累了,就留在屋中歇息吧。他日外祖母去亲身替你遴选些好的服侍你”
那一厢,袁氏也是面色乌青,笑容牵强,较着心不在焉,赵大太太问她几句话,她都要顿了顿才气回应。
赵二太太闻谈笑道:“夫人委实过分谦善,宋二蜜斯那但是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我家这几个女人都一定比得上!”一面说着,一面拿了帕子捂嘴:“提及这皮猴儿我倒想起件趣事,我记得宋二蜜斯小时候,还给我家小六取了个诨名叫‘皮猴儿’,他气不过,回家后还发了狠,随大嫂家的哥哥们一同练了好久的技艺!”
“不,不要……”伺棋还要去抢,宋研竹低头一看,顿时骇然,信上没有几个字,开首几句是“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宋研竹直接看到最后一句“奴为出来难,教郎尽情怜”,落款为“元常”。这清楚是一首偷欢的淫词艳曲,只不知这个元常又是何人。
她正想得入迷,已有婆子从她脚边将那封信交给老太太,熟料老太太只看一眼神采大变,又将那信交到袁氏手上,袁氏一看落款,乍然昂首,眼里怒意满满,恨不能活活吞了伺棋,“贱婢,你这东西从何而来!”
“哦……”赵元卿嘟着嘴忙点头:“我可不绣荷包!那针那么小,拿着都累,还不如舞枪弄棒来得利落!”
“怪道瞧着这么眼熟,”赵大太太笑笑,又扫了一眼宋欢竹头上,发上插着缠丝金蝶步摇、耳朵上戴着金丝圈垂珠耳环,她似笑非笑对赵二太太道,“这锁片赵府的媳妇儿都有,我的那条常日里都不舍得带,都好生保管着。宋大蜜斯这条许是三弟妇的,也算是遗物了,现在睹物思人,我瞧见便觉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