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共青莲,扬起了地上积沉已久的碧色花瓣,将他的墨袍染上丝丝香气。
那停驻在翠棠树下周身好似飞雪堆砌而成的灵魂,冰一样的面庞清楚可见,清眉灵眸,衣与皮肤同色,皆是近乎乌黑的水蓝。
独一一次来这里是被这富强的翠棠树吸引过来的,之前在莲泽宫,种的也是翠棠。
我不由抚额,感觉头有些疼。
彼时的我方才同天界的人打了一架,不幸被偷袭,一时难以规复元气。
我憋了憋眼泪,“舜苍,貌似好女人都应当让你去找天帝的,我是不是太坏了?”感觉骗不过他,我又加了点哭腔。
舜苍语声挖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觉岸道长只笑不语,将视野移到舜苍身上,冲他微微行了礼,道:“见过苍劫帝君。”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戳中了关键,一时膝盖疼得紧,以是除了这两个字,我一点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孟婆笑了声,建议道:“九女人的小宫殿一向都有人打扫着,您跟帝君能够到那边再培养豪情。”
公然一如千年前的要求。
说是火折子倒也不像,是一支雕了泪花的银烛,烛心是柳赤珠,指尖儿般大小,晶莹的珠里有棉絮状的血丝,又像游动其间的飞龙。
舜苍已能腾云,回到冥界地府并未破钞太久的时候。
我的手顿住:“…”
我靠近了舜苍,用手指勾住了他的袖口,装出一副极其委曲的模样,说:“舜苍,不要丢下我。”
舜苍没躲,他皱了眉,唇间溢出极轻的低呼。
我真是不争气,身为罗刹魔君,当时就应云淡风轻地驳一句:“关你屁事。”
孟婆答:“柳赤银烛靠近身上带故意火之人便有感到,到时用神力将心火引出,以银烛为中介,再扑灭七枝灯便可。”
孟婆老态的声音极其沉重:“九女人终是回到了本来的模样。”她昂首看向我的眼睛意味深长。
这不恰是我一向找的伏音么?
我不能拂了他的美意,却又说不出愿意的话,只能转而摸了摸中间的树干,夸奖道:“你这院的翠棠长得不错啊。”
孟婆又将视野转移到舜苍身上,她仿佛真的很怕舜苍,战战兢兢地谨慎道:“帝君,前些日子有天上的人随药仙君一起下地府来了,指名要拜访您。”
舜苍俊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孟婆,语气调侃:“天帝是谁?”
出了帝释观,我站在渡川河头哭得昏入夜地,厥后又感觉实在丢人,便回了我的小宫殿偷偷得哭好几宿。
我敛了一口气,对舜苍说:“你同我一起在这渡川畔走一走吧。”
因而我再次踏入了这帝释观。
冥界永暗的苍穹破天荒地冒出来几颗明朗的星,哭泣的怨声远又近,孟婆一碗又一碗地递汤给那些转轮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