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晕的灯光浮在她身上，厉憬衍一眼就看到了小脸上尽是泪痕，看着……好不成怜。

“持续。”一张脸早已不能用丢脸来描述，厉憬衍眸色阴公开盯着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伤害实足，“吐一滴，就加一碗药。”

而话落，顾不上气味不稳，她想也没想赶紧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药。

“掉一滴眼泪，再加一碗药，苦到你哭不出来的药。”

下巴被捏住挑起，她被迫昂首和男人对视，不但要清楚看清他眼中的讽刺，还要一字不落地听他鄙夷的话。

慕时欢……差点就哭！

眉心一紧，风俗性的讽刺没有，他反倒是……伸手用指腹拂过了她的脸颊，指心鄙人一秒沾上一股温热濡湿。

太苦了！

等慕时欢难受吐完，又拽着男人的手大喘气后，她终究后知后觉地发觉到了不对劲。

“哥……”

模糊间仍有哽咽声。

眉头刹时皱成了麻花，慕时欢神采骤变，只想……

厉憬衍看着，忽而开口，嗓音降落浅缓，似威胁，又不似威胁：“慕时欢……”

五官痛苦地皱在一块，她只想吐，可究竟是，她不能，也没出息的不敢。

脚步顿住，但慕斯年还是没有回身。

她看了眼黑乎乎的药。

只是情感一旦出口，便有些节制不住了。

“喂她喝粥，喝完。”

但是……

“是……是药太苦了……苦，真的……”在他的气场下怂了下来，她说话磕磕绊绊，颤音较着，如何看如何一副饱受运气培植，又被恶人威胁的孤苦不幸模样。

厉憬衍气笑了，只觉有股气堵在了他胸口。

“憬衍，”握动手机的手无认识地用了点儿力，她温声细语，如昔日普通不甚较着地撒娇，“还在忙么？你不在，酒会没意义，我想分开了，晚点……我们一起吃宵夜，好不好？”

他拧眉。

之前……之前师父让她喝中药调度身材的时候，常常师父和小师兄都会给她筹办好酸甜的零食，还会哄着她，哪像这个男人！

“暖暖，你看，慕时欢她……”

“你威胁我好了，随便……”哽咽着，慕时欢垂垂上气不接下气，想到各种，特别是男人的卑劣态度，她干脆破罐破摔，“我死了……死了恰好净身出户，合你……合你意不是么？”

“你觉得，”半晌，他掀唇，面无神采，只余眼中多少讽刺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慕时欢，劝你别天真，也别得寸进尺，应战我的耐烦，不然，结果自大。”

路过主卧，他没有逗留。

看到是慕斯年后，不知如何，她只觉内心的那股难过再也按捺不住。

厉憬衍立在床边，垂眸凝睇着她，沉沉的目光像是在察看，又像是如有所思。

“慕时欢，晓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像甚么么？嗯？”漫不经心肠扯了扯唇，厉憬衍睨着她吐出剩下的话，“变相勾引我，欲拒还迎，设法设法引发我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