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俪辞人在房中,骤闻一声厉喝,他五指一握,咯啦一声手中水晶杯应手而碎,碎裂的水晶碎片异化半凝的血液深深扎动手掌,染红半边衣袖。火云寨战鼓擂起,他拂袖而起,便待出门,却见桃衣一飘,一人含笑盈盈的拦在门前,“唐公子,我思来想去,感觉你我还是有需求细心谈谈。”
“咯”的一声轻响,金秋府和余负人堪堪走到门口,尚未进门,便嗅到门内一股似甜非甜的奇特气味,余负人神采微变,这和茶花牢底那蛊蛛的气味一模一样,目睹金秋府伸手排闼,池云沉重的喘气之声隔门可闻,顿时抬手禁止,“且……”金秋府手腕一翻,避开他这一拦,怒道:“你干甚么?”余负人道,“门内恐怕有变,谨慎为上……”金秋府呸的一声,“这是中原剑会的地盘,我火云寨五十名兄弟将此地团团围住,那里会有甚么不测,让开!”他往里便闯,余负人只嗅到那气味越来越浓,池云那日狰狞骇然的模样鲜明在目,当下青珞剑柄一抬,“且慢!”
池云呆呆的看着头上的纱缦,心头俄然感觉很酸楚,一股辩白不清的情感缠绕在心,让他感觉很难受。如果她只是白府的大蜜斯,难道很好?但她若真的只是个娇柔无知的女人,他又会这么难受吗?低低的嗟叹一声,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脑筋炽热,似痛非痛,似昏非昏,满身说不出的难受,不住的想白素车,愈想愈狂,愈想愈乱,万千思路在脑中最后只化为一句话――老子到底是那里配不上你?到底是那里配不上你?那里配不上你?
好啊!中原剑会公然有鬼!我不过想要进门看一眼寨主,你冒死禁止,事合用心安在?金秋府见余负人动了兵器,大喝一声,一掌便往余负人脸上劈去。余负人眉头紧皱,“金先生,此事说来话长,切莫曲解……”金秋府见他闪避身法了得,心中赞一声好,双手一盘,一招“清风秋露”对余负人肋下击去。余负人青珞在鞘,逼不得已挥剑抵挡,连退三步,蓦地身后疾风凛冽,倒是护在屋外的火云寨人马目睹金秋府遇袭,纷繁挥刀砍来,大喊大呼。余负人倏然翻腕,铛铛当连挡三刀,金秋府一声长笑,掌力已按至他后心关键之处。
但她手持断戒宝刀,带领着数十名白衣女子,突袭碧落宫青山崖,乃至蒙面与他脱手,涓滴未曾容情,脱手动刀,锋利狠辣之处不逊于他曾遇见的任何敌手。即使她有满面的歉意,即使她仿佛曾经有甚么话想说,但他实在没耐烦去听一个叛变爹娘叛变江湖又叛变他的女人说话。
池云望着床上的纱缦,想及白素车,表情俄然分外的安静起来。对这个女人,他几近谈不上熟谙,在白玉明要把女儿嫁他之前,他乃至向来没留意过白府白玉明另有个女儿。第一次重视到这个女人的存在,便是传闻她逃婚的当时候,他妈的他实在想不明白,如他如许的堂堂男儿,有梅花山诺大师业,边幅生得也不差,武功也是高强,甚么样的女人娶不得?为甚么她要逃婚?莫非老子还配不上她?这一口恶气,平生奇耻大辱,说甚么也要讨返来,以是他满江湖寻觅白素车,乃至发誓非杀了这煞他面子的女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