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衰老的少女道，“我天生一种怪病，三四岁的时候边幅就和三四十岁的人一样，大夫说我活不过十岁，但我却活到十六，样貌就如八九十岁的白叟了。”言下固然感慨，却无怨怼哀痛之意，竟似非常悲观。“怕吓到别人，我和我娘一向住在大山内里，向来不出去。”沈郎魂点了点头，“女人贵姓？”能在大山里居住，母女两人必然会武，只是不知深浅如何，如果能晓得姓名，或许便知来源。少女微微一笑，“我姓玉，叫玉团儿。”如此芳华甜美的姓名，却落在一个满面皱纹的古怪少女身上，真是令人感慨。柳眼一向沉默，以树枝悄悄拨着篝火，固然面庞狰狞，他那曲线完美的下巴在火的暗影当中，仍然极富美感。玉团儿指指柳眼，“他是谁？谁划了他的脸？”

沈郎魂心中微微一动，柳眼给他疗伤？如何能够……但这位貌似衰老的女子仿佛春秋不大，没有半点心机，却该当是不会哄人。“女人仿佛春秋不大？”那衰老的少女淡淡一笑，“我本年十六岁，看起来就像八十六岁的老婆婆。”沈郎魂以左手重按右手，只觉知觉已规复如常，“怎会如此？”

蚂蚁咬人――是不痛的吗？沈郎魂皱眉，他平生纵横南北，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却还从未被蚂蚁咬过，一愕之际，只觉右手一麻，那块馍馍跌落在地，滚了几滚。

一只玄色的蚂蚁爬到了他握着馍馍的指尖，沈郎魂浑不在乎，看着形状的柳眼，胸口纠结的气愤和怨毒一点一滴的消逝，垂垂增加的是一种空……仇报了，心也空了，爱恨情仇……甚么都未曾留给他。突地指尖微微一麻，他吃了一惊，凝目看那蚂蚁，一只很浅显的黑蚂蚁，比平常蚂蚁大些，他说不清楚这蚂蚁是不是咬了他一口，指上并不感觉痛，但过了一会儿，一滴鲜血渐渐沁了出来。

“不要焦急，再过几天，等你身上的伤病愈，我天然会放了你。”沈郎魂淡淡的道，“你真的能治她的脸？”柳眼也淡淡的道，“我说能，你也不信；我说不能，你也不信，何必问我。”沈郎魂凝目去看倒在地上的女子，“这女子的脸的确很古怪，好端真小我怎会天生如许？”柳眼将手中的树枝丢入篝火，火焰一暗，“她的景象不算这类病里最差的。”沈郎魂微感惊奇，“听起来，你竟然对这类怪病很熟？”柳眼道，“得了这类病的孩子，很少能活过十三岁，她的确是个古迹，并且她只是脸部朽迈，身材四肢都还安康。有些孩子……一岁的模样，就像八十岁的白叟，包含四肢和躯干都是。”他微微叹了口气，凝神看着火焰，眼神清澈而愁闷。如果不晓得他是柳眼，看着他此时的眼神，便如一名满怀悲悯的愚人。沈郎魂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包扎，“你亲手杀过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