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书曼一身素服，发上插的也是一支白花，她站在人群的前面，跟着出殡的步队一步步前行。佘书曼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如许的成果。舒晟轩战死，舒振玄存亡不明……上天，你怎能如此残暴。佘书曼看着由兵士亲抬着的黑棺，不过是一具棺木，倒是天人永隔，就和三年前一样，顿时，她的眼里蒙了一层水雾。

短短两个月不到，倒是甚么都变了。

行军的时候，宁司辰一马抢先，岳容飞和舒轻月跟在步队的中部。虽是一条步队，但九万多人，足足有上千米之长。也是那短短的几百米间隔，宁司辰在前，舒轻月在后，一起上，他和她没有再见过面。

翌日，雄师清算，班师回朝。

雄师集齐，宁司辰走到步队的正火线，如同来时的那般，他跃上马背，一声号令“解缆”，整齐摆列的兵士摩肩接踵，浩浩大荡的步队，背叛着单阳城的方向远去。

接下去的日子，陆连续续有人从四周八方赶来拜祭。

“连筷子都没碰过。”丫环摇着头，她担忧的问。“岳将军，都好几天了，蜜斯如果一向如许下去，该如何是好？”

岳容飞进到西苑的时候，舒轻月正站在院子里，她较着肥胖了很多，薄弱的身影，独独站立着，如同弱柳扶风，惹人顾恤。

“归去吧。”岳容飞说道。

和佘书曼相隔几米，一样站在百姓中的另有宁司辰，他也是来给舒晟轩送行的。

又是两天畴昔，灰岩谷外的树林里，舒轻月穿过一片矮丛，走着走着，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究，她停了下来，缓缓的蹲下身，她把额头抵在抱住膝盖的手背上，好难过。

“大元帅，一起走好。”

他沿着归去的路，一起缓缓地安稳的走着。

好久好久，舒轻月才又站了起来。

“蜜斯，我信赖，二将军必然还活着。”岳容飞蹲下身，陪在她身边。

“轰。”天俄然响了一声雷，似也在送舒晟轩最后一程。

沈浩南大喊一声，送行的兵士也跟着大喊，然后是紧随的百姓，“大元帅，一起走好。”几个字，浩大有力，响彻云霄。

在单阳城已经担搁了数日，也该是时候归去了。

城楼上，宁司辰站在一个垛口处，目之所及，岳容飞抱着舒轻月从树林那边的方向过来，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他也只能看到两道恍惚的身影，缓缓的前行着。

“蜜斯还是不用饭？”岳容飞问丫环。

“会好的。”岳容飞看着面前一扇紧闭的房门，他说道。

舒轻月手捧着父亲的灵位牌，走在出殡步队的最前面，一步一步，都是那样的痛苦，一步一步，都是那样的不舍。

作为元帅，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得百姓十里相送？

耳边抚过萧萧的风声，好似那无词的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