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书案背面，身子端方笔挺，于无人处仍然如此。青霜见惯了父亲伏案读书或弄笔的模样，却还是会感觉有种百看不厌的隽秀都雅。

“素素说的也在理，”她白姨心软，早看不下去了，边喊她的小字，边给她抹眼泪儿，“你娘就是心急，甚么事儿都不能和缓着来，瞅给孩子唬的……不是，那老太爷都托了梦了，看来是不乐意素素擎小就刻苦练工夫，要不咱再渗一年？”

“唉，我说甚么来着，她就是白长了跟娘一模一样的脸，一点娘身上的刚性都没有，软绵绵娇蜜斯。”青虹啧啧感慨，“打二师哥起到我这儿停止，白鹿山还得是五虎称雄的天下……”

“怪不得珍蘑只是二师哥。”她感喟着总结，目光倏忽一亮，“可娘还是惦记良泽哥哥的，她没忘了他，以是才会给他立了灵位，每年都会祭拜他，娘内心毕竟还是感觉惭愧，感觉对不起他，是如许么？”

“他呀，”青虹斜眼看着跑得踉踉跄跄的蒋太极，“还早呐，过些年再说，大不了叫白鹿山七杰也就是了。”

“松子姐姐。”青霜笑着下了床，起手让座。

“哈，好个何必来哉！公然是顾家有女初长成，人没几两重，心眼比身上肉还多。娘那么夺目短长，竟然都被你摆了一道。”

回了屋子，直奔她宽广的拔步床，脱鞋爬上去，靠着青玉枕逗弄她的小猫花妞玩。抬起猫儿的下巴，一下下的瘙痒，花妞觉着舒坦，眯起眼睛收回细细的一声喵叫。

“真的？”她靠在他怀里，心不足悸似的，“我可不想被女儿瞧不扎眼，那今后就真没法做人了。”

她上头有亲哥哥顾青虹，两个师兄谢齐、赵平地，蒋家哥哥蒋太初，另有一个师姐吕瑶娘。

青虹有言，他们五个文从父，武从母，各个文韬武略气度轩昂，可谓白鹿山五虎。可惜现下不成了，又多了一个她，五虎加上一小猫，听着不成器的很，名号叫不清脆，得改！

以是她有本身的设法，压根不屑插手阿谁莫名其妙的构造，甚么白鹿山六义，端庄连太易阁都出不得，晓得内里天有多高，地有多阔，口气不小，牛都要让他们几个吹上天了。

青霜一对妙目眨巴眨巴，状似害怕的瞟了一眼母亲，方才小声道出原委，“昨儿夜里，我梦见外祖父了，他和我说了好些话，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奉告他，娘要教我学工夫，谁晓得外祖父一听就不笑了，脸拉得老长，说混闹……他说沈家是书香家世，世代以诗礼传家，他白叟家也是进士出身，厥后为报效朝廷才弃文从武，他是半吊子文臣，为这个后了老悔……教我千万别学我娘，正端庄经把书读好才是正理儿……外祖父说了，要学也该和我爹学，两榜进士，满腹经纶，女孩子不读书不懂事理，将来是要亏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