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在理，方济琛顺势感慨，“可不是嘛，唉，女人的好韶华，提及来也不过就那么三年五载。”

这些事都是顾承一小我在前头照顾，他不让沈寰抛头露面，特地叮咛了，让她在屋里歇着就好。

方济琛脸上的戚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客气两句，兴叹道，“事情赶得不巧，要提及来，还是我们对不住您。为着先办我的事儿，担搁了三爷和巧珍，我这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您看，临了也没能让巧珍在太太跟前尽个孝。原说叫她来拜过太太的，偏巧这些日子她又着了风寒……”

她可没算到他会这么答，不由怔在当下，半晌生出一股被冲犯的感受，狭促笑道，“当不起，不如干脆连我一并打发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等人都走了，家里是真的清净极了。沈寰大风雅方站在他面前，昂然问起，“三哥把人都打发了，这是希冀着，我服侍你？”

把人送走，已近中午。顾承回身进屋，见沈寰倚门站着，望着他似笑非笑，想必是前头的话都让她闻声了。

来人是方巧珍的二哥方济琛，才刚新婚不久，娶的太太就是曾被沈寰下药惊吓过的那位赵蜜斯。

“那接下来呢？”她一脸挪揄，“预备如何摆脱，是不是要云游四方去？”

叮嘱了几句节哀的话，方太太被人搀扶着去了。方家再来人祭奠，已是翌日一早的事。

祭拜结束，一时没有要走的意义，顾承会心，将人请到厅上坐了，又亲身奉了茶接待。

凭白加了这么一句，话里的意义模糊就透了出来。方济琛抿着茶不说话，只拿眼睛瞧着顾承。

老妈妈只是一味哭，他只得和颜悦色的再劝，“我盼着您身子健朗，得空您如果进城来，就到家里坐坐，这儿永久都是您家。”

他不在乎这个，归正迟早她都得晓得。但见了她，就又没能挪开步子，他晓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想别的，可她站在那儿，就是让他感觉都雅。

一席话说的方济琛打动汗颜，本来觉得要闹得不欢而散，没成想对方是个痛快明理的人，不由拉着顾承的手，透露几分至心，“千万别，您这么说，我就更不晓得该如何回话了。您这是替我妹子考虑，是真仗义！我们方家也不能做得过分，我们好说好了，此后还是街坊，该照顾还得照顾。三爷有甚么需求，凡是我这儿能帮得上，绝没有二话。”

他浅浅一笑，绕过她往里走，“你如果有地儿去，我不拦着。如果还不如这儿，那就委曲一年半载，跟我姑息姑息得了。”

她内心没出处的觉出阵阵甜意，眼望他的背影，更觉超脱清隽，“这回，不怕人家说咱俩，瓜田李下？”

还没到灵堂跟前，方太太的眼泪已如滂湃大雨，横亘脸颊，用了两条帕子才勉强拭洁净，一唱三叹的对着徐氏棺椁叫老姐姐，倒是决口不提亲家太太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