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恹恹的，“是头一回分开都城。”

天然不是，当真论起来，半个大魏她都是走过的。可那会儿她是前呼后拥，有人服侍照顾，陪侍的丫头婆子就能占去四五辆车。哪儿像现现在，孤零零的坐在一辆，也就勉强还算洁净划一的马车里。

那位爷还真是个详确人，怨不得长了个清俊斯文的好模样，连说话都透着温暖慎重，公然是应了那句相由心生的话。

真是前路未明，恰好却又无计可考虑。

秋风飒飒，劈面已有些寒凉。赶车的用心致志，直到出了外城门，走上官道方才稳住速率，不太快也不太慢。想着雇车的那位大爷叮咛过，车里头的人第一回出远门，恐怕不适应路上颠簸，请他务必走得安稳些，别把人再颠出个好歹来。

赶车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本来觉得那位顾爷已经算是生得极好的男人，没成想车里这位小爷的确是青出于蓝。那脸盘，那身材，他头一目睹着，下巴的确都要惊掉了，此人究竟是如何托生的啊？竟比京里昆腔小旦还要精美姣美。

“沈爷就到保定府么？去那儿是探亲戚，还是办事啊？”

“我头疼，住不了这类处所。明天也不必然能起得来赶路，你拉我去城里就是。”

天气蒙蒙亮，一辆青色健马拉的车已自西直门而出，向城外驰去。

这叫甚么事儿，赶路还显摆，擎等着被人找上罢！赶车的望着沈小爷的背影，不由大摇其头。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才子兮不能忘……欢乐极兮哀情多……”

她唔了声，没再吭气儿。

她想了想，荒郊野岭的，估计也不趁新奇菜蔬，“要一个馒头，白面的，细粮我不吃。如果有新奇的鸡鸭肉，就给我来点儿，猪牛羊肉我不吃这里的。”

车里的人起先没作答，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道，“姓沈。”

一顿饭吃得也快，抉剔的小爷嫌鸡肉煮得太老，咬了两口就不再吃了。上好的白面馒头也不过是掰着吃一半，余下的连同鸡肉一并，丢给了道边等食儿的野猫。

可到底该去那里？她现在毫无眉目，想了想，俄然问起，“从保定去长芦，需求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