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会，不会想告密我，把我送去见官罢？”

克日又恰逢司礼监常掌印四十大寿，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别人愈发的重视摄生，想着要寻些延年益寿的丸药来调度，京里几大药行都卯足了劲要争这份殊荣。顾承听他们提及，转头便跟吴掌柜合计了一番。后者熬了几个早晨，终究制出了一个方剂，做成以后给熟悉的几位官员尝试了几次，确是攒下些口碑。皇天不负故意人，待到司礼监着人采办时，公然有人登门找上了他们。

嘴角悄悄牵了牵，她一伸纤手，“顾爷请坐。”

他终究渐渐体味到，本来宫里的太病院可谓是个安排。倒也不是因为那些供奉们医术不敷好，只是身份所限反而不时会被束缚停止脚，不敢多说也不敢多做，乃至于连皇上平常服用的丹药都要从外边采买。

缓慢抬眼，看了看她，顾承低下头笑笑，从善如流的抿了一口。

她反应过来，一脸怏怏，“是啊，你猜对了，谁教你刚才盯着我的眼睛看了。”

她目似春/水在他身上转来转去，“说的也是。那该如何证明我的道行够灵呢？”眨眨眼，计上心来，“要不这么着，你问我事儿罢。甚么都行，顶好是关于你本身，或是你内心头最想晓得的。我一一奉告你，如许你就能验出来，我到底灵不灵了。”

她唉声感喟，“我一点也不想，可有甚么体例，我只会这一样用饭的本领，偏生来钱还这么快。你瞧我这屋子，都是那些人……”

“你此后甚么筹算，还筹办四周行骗，靠诱民气智度日？”

果然有如许好的事，的确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举头望天，念念有词感激彼苍垂怜。低下头，冲他粲然一笑，“顾爷，您可真是好人！我向来没见过你这么聪明，又这么仁慈的人。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准忏悔啊。”

多少有点难堪，因为自发不大能对着如许一个火树银花的女子，叫一声仙姑，或是，大仙。

他一窒，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熏这么浓的香。”说罢不等她反应过来，已是大笑着排闼而去。

那是被他深深雕刻在脑海里的容颜，是她临走时痴绝痛苦的神情，是沈寰！是她返来了，现在就在他面前，真逼真切，天涯之遥，触手可及！

安排完了，顾承能够放心分开，才迈了两步，忽听她说，“等等，我另有个题目。”

他说完，只是怔怔地望着桌上的粉彩茶壶，桃花一样的色彩，像是少女鲜嫩的脸颊，也像是素净欲滴的双唇。内心一动，恍忽间面前闪现出沈寰的脸。

她大惑不解，“这又是那里不对了？”

眼风扫过桌上的茶具，他摸了摸鼻梁，“实在你家道普通，不算是娇养出来的女孩，以是大抵不晓得，所谓上好的龙井，这个时节还没有。市道上最好的也不过就是旧年的，你这个，我尝了一口，委实不算好，不大合适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仙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