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波很快背着她摇身游远了，阿螺拿回了荷包还在活力，“难怪说民气险恶，明天总算明白了。我去要钱，他们仗着人多还想害我，我变成一只夜叉，吓死他们！”说着沉沉感喟，“唉，夷波，人间公然庞大，还是我们海族好，非黑即白，善恶清楚。”

夷波忙拦住她，修行中的人是不能杀生的，造下这么深的业障，将来渡劫的时候雷神卯足了劲劈你，那就完了。

实在话也不能这么说，世上总有正邪之分，有好人当然也有好人。夷波还是比较悲观的，既然钱拿返来了，胭脂盒的事又断了线索，那就吃吃喝喝，把钱花完算了。

她说不焦急，“总算跑了一趟即翼泽，带点东西归去吧！人界有个百试百灵的手腕，犯了错，求人通融，不能空着两手。送点礼品给长老，申明我们在外没有健忘他们，只要他们把东西收下，我们就有救了。”

鲛人不能在浑浊的水域保存，逗留久了的确是场灾害。夷波脖子和手肘发痒，忍住没说，垂垂河水里稠浊了脂粉香，到一处水榭旁愣住，窗户是半开的，一只手从窗下伸出来，呼呼一阵抖落，粉雾飞扬。

夷波用力点头，的确师可忍叔不成忍。

女人难掩欢愉，“哎呀，世上哪有那样的傻子，铺子里卖出去的胭脂千千万，男人买了送给敬爱的女人，女人拿粉盒送情郎，是司空见惯的事。竟凭盒子上的两个字就找来了，可见不是本地人。”

阿螺的晚课还没做，忙打了座对月吐纳起来，夷波无所事事，懒惰地歪在一处礁石上晒玉轮。英水里多赤鱬，这类鱼长了一张人脸，聒噪又和睦，夷波感觉相互算远亲，和他们笑闹了半宿。

男人一哂：“不是抢，倒是骗。”

“明天呢？”

那边和山魈聊得热火朝天的阿螺回过身来，从刚才起她就在回想，这小我仿佛埋没在影象当中，可不知如何，不管如何都想不起来。这身形，这脸庞，那么像一小我。但是和龙君比拟，仿佛又少了些甚么，他身上没有水泽之气，即便口中念佛，佛也不在贰内心。与其说是仙，倒不如说更像个堕仙，因为没有哪个神众的眉心轮会那么明丽。别人朱砂一点代表聪明，他的火树银花代表甚么？

赤鱬一哄而散，阿螺收功不及，一阵怪风已经到了跟前。就着月色看，来者个头奇壮，穿戴皮裙，腰里别着狼牙棒。脸是青黑的，褶子横生，獠牙毕现，本来是山魈。

夷波倒没放在心上，她只是盯住了阿谁神仙，前次被他跑掉，此次必然得问明白来源。她撑岸点头晃脑，“你如何来了？”

游出小河，顺明镜泊南下进英水，水到一处山脚拐了个标致的弯，那边河水澄明，月色洁白，两小我决意留下稍做歇息。

女人说：“怕甚么，是她本身送来的，又不是我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