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凝儿也好久未曾见到天子了,这也是她心中所愿,但令魏凝儿想不到的便是,仲春十四这一日,天子下朝后,竟然来了咸福宫,不是去秀朱紫那儿,而是她的东配殿。
半晌以后,太后便带着世人分开了承乾宫,让天子一人留下。
皇后却不让魏凝儿扶着,跌跌撞撞地到了皇贵妃身前,蹲下身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衿,厉声道:“高慧兰,我的永琏是不是你害死的?”
世人的哭声顿时收敛了,向太后问了安,只要天子还是坐在床边握着皇贵妃的手。
皇后泣声道:“若今后……我们有幸能再有一个孩子,他不想去上书房便不去,他不想学骑马射箭便不学,他不想做天子便不做,他想一辈子当一个闲散王爷我们也依了他,可好?”
皇贵妃薨了后,宫中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位嫔妃们除了去皇后宫中晨昏定省外,几近足不出户。
到了第二日,正月二十六,天子下旨赐谥她为慧贤皇贵妃,赐谥已故大阿哥的额娘富察氏为哲悯皇贵妃。
就在此时,吴书来却急仓促地跑进寝殿来。
皇贵妃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便往外跑。
皇后心中很不是滋味,方才在路上便听初夏说,本日凌晨皇贵妃醒来以后,吵着要见皇上,只因皇上正在她的长春宫,是以承乾宫的主子们不敢来请,谁知皇贵妃竟然薨了。
直到此时,本来垂首立于一旁的若研却俄然到魏凝儿跟前,低声道:“方才吓死我了,你没瞧见皇上已然活力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天子继位十年,最为宠嬖与信赖的还是他当初在王府时的福晋与姬妾们,这一点,无庸置疑。
魏凝儿却与若研、初夏等人冲进了寝殿,将皇后送回了长春宫中。
“甚么?”皇后浑身一僵,继而颤抖起来。
“老天,为何要这么玩弄我们……为何我要带着永琏去看你,为何他病了我还要让他骑马射箭……为何死的不是我……”皇后猛地晕厥了畴昔。
皇后浑身的力量刹时被抽暇了,跌坐在了地上,神情当中没有恨意,只要无尽的悲戚。
“蕙兰,我从未让永琏去推你。永琏不过三岁,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晓得的,永琏一向非常喜好你,王府浩繁姬妾中,他唯独喊你姨娘,他吵着要去看你,我便带了他去,哪知会出事儿。”皇后泣声道。
魏凝儿这才瞥见皇贵妃额头受了伤,脸上满是血。
“是,小主!”巧儿恭声道。
皇贵妃闻言也是泪流满面:“皇后……我对不住你,我当初不该……不该给永琏下毒,我悔怨了,我给他下毒以后我就悔怨了……”
天子也是猛地一窒,随即便站起家来,直奔承乾宫而去。
“你们退下!”皇后扫了世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