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舞瞳孔一缩，蓦地放手，小刀带着一抹鲜红的血坠落在空中上。

直到手指洗得近乎蜕皮，岚白才忍不住道：“主子，别洗了，手都红了，快出血了。”

——楼府，倚风。

身后拥着她的人鼻息间可贵微喘，鼓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砸在她的后背上，像是能敲入她的心尖，楼轻舞抿紧了唇瓣，终究倒是淡然垂下了眼翦。

会有人用净水净手净了百遍吗？“主子，你……”“嗯？”楼轻舞抬眼，目光温软地瞧着她，仿佛看不到她眼底的疑虑，“下去吧，我没事儿。”“可……”

“可……”岚白还想说甚么，千面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她的身后，吓了她一跳。可被吓了这么多次，她被吓过以后已经很淡定了，冷静退到了一边。

千面端起来一饮而尽，却被口里苦涩至极的茶水喝皱了眉头，“主子，这茶都苦到内心了啊。”

岚白一盆接着一盆的打来净水，楼轻舞把手浸泡在内里，十指葱白如玉，明显很洁净，但是她还是一遍又一各处洗着。身后窗棂下的角落里，香炉袅袅生烟，把全部房间里熏得异香扑鼻。

楼轻舞看了一眼，摇点头：“拿走吧，没事。”

这才渐渐执起一旁的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嘴角扬起的弧度也越来越深。

千面眼睛一亮，“部属晓得了，那现在……”

“压？”

只是房间里的烛火俄然尽数燃烧，刀刃并没有刺入掌心，一只冰冷的手覆在了她的掌心，刺在了上面。

看白还想说甚么，可看到楼轻舞眼底的沉着，终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归去。“那主子我先去睡了。”“嗯，好。”

收回咚的一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这点程度，如何够呢？

“李府现在甚么环境？”“几近全部都动乱了，不过本来李缪是要明天去刑部的，可厥后不晓得李京盛和他说了甚么，他就强行让管家警告府里的统统人把事情都压了下来，并且，去了一趟三皇子府。主子，接下来要如何办？”

“嗯？”楼轻舞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一缕血丝恰好从一块蜕皮的处所溢出，顺着净水向上升，色彩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完整看不出涓滴的陈迹。楼轻舞安静的眸仁里漾起一抹陈迹，又很快转眼即逝。

楼轻舞笑笑没说话，渐渐抿着茶水。

只是也许是今晚的夜色真的太好，她望着那一排排的骨头，俄然又嗅到了氛围里即便被熏香遮挡下也袒护不住的血腥味，眸色蹙然一暗，握着小刀的手指工致的一动，薄如蝉翼的刀刃刹时翻转，下一刻就要没入掌心。

“静观其变。”

岚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看到已经变得极红的十指，把水端走以后，返来时手里拿着药膏，走到楼轻舞面前，“主子，抹一下吧，不然，手指明天会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