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穆家几代人活死人肉白骨的诡奇医术和一夕之间除了穆正春外满门被灭的惨案,就是那份拯救的恩典,谁家没欠了穆家几条?哪个世家没找穆家看过病,没受过穆家的拯救之恩?
莫非真的是挡也挡不掉的缘分?
“咳咳……”柏知府瞥了儿子一眼轻咳了一声,“贤侄啊,实在子熙……”
他大哥蒋项霁出世时是个气味全无的死胎,是穆正春一针回春让大哥有了呼吸。
蒋项墨点头发笑,“子清这性子还和小时候一样,是我眼拙了竟没认出来,还差点闹了曲解,当自罚三杯……”
柏知府呵呵而笑,看向蒋项墨意味深长道:“这孩子的身份,说来与你也有几分渊源……”
而皇上有一次犯了头疾,崔院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诚惶诚恐的施针分开后,皇上捂着头满目追思,他就模糊的听到了穆正春这三个字在皇上口中流连感喟……
柏知府这话说的看似浅近明白,一语道出了子熙的出身,可此中的坑坑洼洼、弯弯绕绕蒋项墨那里又会明白。
蒋项墨说着抬目看向柏明湛,这孩子叫他一声寄父,也应当有教养之责,如何能如此放纵呢?
柏知府慎重的点头。
柏知府却道:“他是穆正春的外孙。”
蒋项墨瞳孔缩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向柏知府,柏知府此人慎重油滑,办事滴水不漏,能让他点头收下的义孙,想必大有来路。
柏明湛这话虽是调侃,也确有几分大逆不道。
蒋项墨亦是晓得穆家的惨案是因为穆老爷子丧失了幼女所起。
老夫人就多次感慨,若不是穆家出了事,如果穆正春还在,大哥的身子说不得就能病愈。
蒋项墨感慨,“真没想到穆老先生竟然还在人间,万民之幸……”包含皇上在内,统统的人都觉得穆老爷子已接受不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打击,早已不在人间了。
“是他?”蒋项墨吃了一惊,蓦地又想到甚么,当即道:“就是之前阿谁老爷子?”阿谁对他脱手的遭老头,连柏知府都帮着圆场子的老头。
殳竹谨慎的看了自家少爷的神采,仓猝带了子熙去了殳木那边。
万民之幸,想到穆老爷子现在的脾气,又不着陈迹的瞥了蒋项墨青肿的脸,柏知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蒋项墨仓猝摇了点头,见鬼了,如何俄然想到阿谁女人,结婚的那段日子,的确就是他的恶梦,一辈子也不堪回顾。
柏知府倒也不卖关子,“前太病院院判,国之圣手穆正春。”
“咳咳……”柏明湛也仓猝轻咳了一声,倒是看也不看他爹对蒋项墨道:“实在子熙这性子都是我爹娇纵出来的,我爹很爱好他,视如亲生,你晓得在姑苏这地界上,我爹权势最大,又喜好一手遮天,以权势压人,熙儿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被我爹养歪,是这孩子本性醇厚,钦差大人就谅解熙儿的无忌童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