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改立太子的心机?”
沈峤:“太子脾气固然软弱些,若他即位,想必还能萧规曹随,但杨广就说不好了,我观此人面相……”
沈峤骇怪不小:“你说……玉秀和晋王是,那种干系?”
至于玄都山,作为现在道门的中流砥柱,宁肯拉拢也不能放弃,身为一个建国天子,杨坚天然明白这一点,在对佛门优遇有加的前提下,也不忘对道门各种宽大,意欲在两*统之间保持均衡,另一方面,又大力搀扶儒门,大有与南陈分庭抗礼,将南朝人才都拨拢过来之势。
他在沈峤中间坐下,直接揽上对方的腰,又低头舀起一个饺子,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嘛,来,为夫喂你?”
但如许一来,本来卖力提拔官员的层层中正官的权力就不复存在,这份权力被天子收回击中,豪门士子当然欢畅了,门阀世家却不欢畅,为了与这股庞大的权势对抗,在很长一段时候内,杨坚都不成能抛开浣月宗。
沈峤悄悄呼出一口白气:“人一长大,心机就庞大了,晋王比太子口齿聪明,在父母面前更得宠嬖,也是常理,但我见他神采隐含阴沉,眉间略有戾气,只怕不甘于在晋王位置上悠长待着。”
沈峤看他一眼:“晏宗主是如许的么?”
没等沈峤再说出甚么煞风景的话,晏无师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将一口汤哺度畴昔。
这类异化了汤圆与饺子的羊肉汤……实在是令人敬谢不敏。
晏无师作势要捉他,见对方眼明手快将手缩回袖中,面露些许遗憾,这才道:“这不难了解,很多聪明人,常常在某一件事上,都会灯下黑,杨坚和独孤氏也是如此,再如许下去,迟早会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从古至今,天家无兄弟,这也不算罕见了。”
晏无师哈哈一笑:“阿峤,你这是在说我么?”
哪怕几年畴昔,此人也还是面薄如纸,禁不起半点挑逗,可越是如此,晏无师反而越爱逗他。
晏无师:“那倒不是,毕竟我要比杨广聪明多了。”
沈峤一个没绷住,还是笑了。
晏无师反问:“莫非你看不出来?”
雪还在簌簌下着,不大也不小,足以将六合染白,屋顶上覆了厚厚一层,地上树上也不例外。
很久,沈峤终究推开“黏”在身上的人,气喘吁吁道:“说些闲事,不要脱手动脚!”
不过此时现在,坐在少师府里头,正对屋门雪庭的人,却并不显得欢畅。
一人从屏风那头步出,见他神采,便笑道:“冬至大如年,北方吃饺子,南边食汤圆,川地要喝羊肉汤,现在三样都集齐了,给你来了个天下聚集,你如何反倒不欢畅?”
晏无师点头:“这里头的事情,风趣得很,一个有突厥血缘的人拜入佛门,成为佛门弟子,又跟在晋王身边,与晋王干系含混不清,隋朝与突厥干系卑劣,晋王身边却有一个一半突厥血缘的和尚,你说他想何为么?这莫非不是很风趣的一件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