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东看了一眼萧绎，忙施礼道：“皇贵妃吃惊了。方才有人嚷有刺客，席间才乱起来的。刺客可曾惊扰皇贵妃？”

思卿笑：“一传十十传百，不免变味。这嘉国公府如此谨慎谨慎，都到了草木皆兵的境地，就是真有刺客也进不来。”

思卿愣了一下，旋即道：“真也好，假也罢。现在朝野高低都认同叶端明纳贿，假的也是真的了。无风不起浪，就算叶端明未曾在抚州宦海纳贿，也一定没从别处纳贿。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叶端明技不如人，只好愿赌伏输。”

“你和嘉国夫人有甚么仇，要劈面杀她？谁信？”

江枫道：“谢陛下。妾方才与皇贵妃娘娘在此，确切没瞧见半分刺客的踪迹。”

思卿道：“没有。毒药藏在牙齿里，把他下巴卸了，既不能咬舌也不能服毒，没死成。”

“如你所言，那今晚的刺客就是冲着嘉国夫人去的，他们惊骇嘉国夫人把事情捅给朝廷。”

“思卿！”萧绎道，“与你无关，与你无关，与你无关。”

思卿道：“贤人的话，我也信、也不信。邻家焉有很多鸡，乞丐何曾娶二妻？当时另有周天子，何时纷繁说魏齐？”

此时翰林院掌院徐东海笑道：“方才在席间，端王爷世子喝高了，臣听世子正醉着与人议论《刺客传记》呢。想必席上太乱，有人听左了，浑传成有了府里有刺客。不过是一场笑话，侍卫涌上来，倒惊着娘娘了。”

思卿慵懒地笑：“我几时讲过端王的好话？”

萧绎先点点头，又道：“用何适之，用叶端明，都是我的意义。我不会让几位老王爷看笑话，更不会让藩王们看笑话。”

萧绎反问：“你听到的，是如何一回事？”

“哪一句？”

思卿点头道：“压下来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廷有几人洁净？我这么讲可不是为了给叶端明脱罪。但抚州的军民都要好好抚恤，千万不能再激起兵变民变。”

思卿笑道：“不是就是‘乌鸦’么？不过国之元气在台谏，如许不好。”

萧绎道：“抚州案我会遵循刑部的奏折定案，先把这件事压下去。压下去今后，想必嘉国夫人那边的费事会少一些。”

刺客呈现在嘉国公府刺杀皇贵妃，嘉国公府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思卿却当机立断，既然已经摘了刺客的下巴，刺客不能说话，她便一并连刺客的哑穴也点了，以保无虞。江枫回神，将刺客踢入榻下。

“有下骗局的，有上骗局，前戏实足。刑部做了和事老，御史台能甘心？那么多谏官，无人进谏？”

萧绎越听越感觉思卿说的像是讽刺本身的笑话，因而道：“可贵你为端王叔讲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