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汾道:“我传闻江万里的女公子……不是嫁给嘉国公了么?”说着只见江枫走出去,在庭中将礼品交给了吕叔。她穿戴水红薄棉对襟短衫,柳绿马面裙,带着棕丝(狄)髻,錾银顶冠、银裹头簪子,进门先拜武振英。
梁汾皱了皱眉又问:“叶相就这一个女儿?”
武振英道:“你的婚事一拖很多年,现在总算有定局,甚好,你无需闹这些虚礼。可叹你父亲没能亲眼瞧见。”又向江枫先容关、顾两人,世人重新叙礼,江枫向梁汾笑道:“本来是顾先生。小姑昨日进京,一起上有劳顾先生了。”她说的是沈江东的胞妹沈浣画。
关佑生道:“她迩来心境不佳,不大出门。”
梁汾点头道:“自熙宁十三年傅父执来信奉告我思卿失落后,再未与我联络。”
顾梁汾回礼道:“夫人太客气了。这一趟甚是顺利。”
关佑生苦笑:“门中有事,不得不走了。”
陌溦道:“这我就不晓得了。你问这个做甚么?如何不直接问叶至公子?”
衡王感喟道:“我业已求过三哥,但是三哥分歧意。我想着三哥夙来肯听皇贵妃的话,倘若皇贵妃松口承诺,她必然能压服三哥。”
萧纳道:“嫂夫人说的是。假道学的面孔被抓破了,明天御史台的折子充足吴天德拿来砌棺材了。”
两人便往街上走,江枫道:“恕我直言,叶相之事,令皇贵妃非常烦忧。皇贵妃自顾不暇,亦一定能顾得上五爷的事。就算皇贵妃首肯,端王等亦一定买账。五爷何妨一等?”
江枫道:“鄙姓江,家父江万里,昔日与贵上有交。本日前来拜武振威武老先生,烦请通报。”
武振英已到嘴边的酒杯停了一停,继而一饮而尽,道:“有请。”
江枫忍不住道:“那不是皇贵妃能决定的。”
梁汾笑:“一桩小事,着力的都是青帮的朋友,钱老板不必如此客气。”
衡王像泄了气似的:“是。但是皇贵妃娘娘不松口,我也……”
陌溦问:“莫不是你狐疑,她是叶相的……”
武振英与关佑生、顾梁汾重回席上,关佑生道:“住了这些日子,我和林丫头也该归去了。甚么时候有了思卿的讯息,托人奉告我一声罢。”
梁汾与他们号召过了,方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下,就有钗横鬓松、酥胸半露的粉头凑上来媚笑:“好个姣美可儿意儿的郎君,来,奴与郎君饮个双情杯……”她大红主腰上镶着织银眉子,颈间吻痕宛然。梁汾笑了笑,闪身换到中间位子上,让粉头扑了个空。又有精瘦的瓷商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嘲笑:“顾老弟但是驰名的柳下惠。这么没眼力价,一边去。”
“您记取她,她可把我们都忘了。如何不见林师妹?”
衡王点点头,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道:“嫂夫人……识得武振英?那您认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