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则是过了两天赋听到媳妇褚氏难堪的说,“之前我娘家祖母过寿,家里经常会往外施粥,这回五弟妹一提,我就打发管事去买了大米,筹办一道做些善事。我也没细想,咱家就买了些平常大米,四弟妹五弟妹都用的是糙米,这可如何好,五弟妹美意提示我,倒显着咱家特地要压五弟妹一头呢。”
崔氏吴氏也都有些不知如何办好了,她们当初并没筹算借这事一争是非,要命的是男人们暗里各有主张,见着谢莫如不免有些歉意。特别谢莫如进宫还就此受了胡太后的非难,胡太后也不知怎地动静这般通达,在谢莫如进宫时就说了,“既是故意做善事,就拿出些诚恳来,别忒小家子气了,连老四家的名声都叫你带累坏了。”
四皇子见媳妇要发飙,忙道,“咱家还好,最冤的就是五弟他们了。原是他家打的头儿积德,现在反落个抠名儿。”
“类似是类似,不过必定比我们这府里庞大的多。”谢莫如颇是怜悯的拍拍五皇子的肩。
连带着谢莫忧出嫁时的相见,三次见谢莫如,谢姑太太都觉着谢莫如是个可贵的和蔼人。谢姑太太暗里同谢太太探听,“我看王妃明理可亲,三婶是如何获咎王妃了?”
“谨慎无大过。”
“再者,想来娘娘是不谙外事。自来朝廷赈灾发放粮米,娘娘去探听探听,有哪一次不是糙米,娘娘是不是觉着,朝廷做事也不面子?娘娘真是不知外头世道、油盐米价了。一石当季新米,足可换十石陈年糙米了。要活人道命,有的吃就得谢天谢地,难不成还要挑米不好?外头那些胡涂人倒罢了,娘娘是多么样人,岂能受些小人教唆说出这些不知官方痛苦的话呢?”
谢姑太太是在谢莫忧婚礼后才由谢太太陪着去了五皇子府,谢姑太太道,“早就想过来看望娘娘,我芳华一嫁,三十来年未回帝都,乍一返来,亲朋相逢,自有一番泣笑叙阔,倒是那天娘娘归家先见了我,还给了我那些东西。”谢太太颇会拿捏分寸,客气中又带了几分靠近,道,“这些年,我是南边儿住了十来年,又跟着阿瑶她爹各地仕进,此次返来,特地带了些北地的参葺外相,娘娘天然不缺这个,倒是我的情意。”
“就是这话。”五皇子道。
崔氏道,“殿下放心吧。”
谢莫如真是不恼不怒更无惧色,她淡淡道,“我施粥舍米不是头一年,当初第一次施粥时我就想过,买甚么样的米。娘娘久在宫里,不知明不明白济急不救穷的事理。人生活着,不能总想着靠别人家施的粥施的饭去活命。倘一时难处,领些粥米度过难关,这粥米算是舍得值了。倘做了比较,他家的是精米粥,他家的新米粥,他家的陈米粥,他家的糙米粥,因而,善心美意也分了一二三等。真要有骨气,便该不去吃别人恩赐的粥米,既吃了人家的恩赐,又在肚子里给人分了品级,如许的人,我是没遇着,我要遇着,饿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给他一粒米吃。他就不配吃我舍的粥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