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捧来香茶,谢柏接了,笑,“如何这般没精力。”
“莫如真乃神猜。”谢柏一笑,“去岁你给我提了醒,我便想着,西蛮甚么景况,除非去过那儿的人才晓得。帝都里公门侯府是有的是,真正熟知西蛮的,只要一家,永安侯府。先永安侯曾在西宁关打过仗,西蛮大抵甚么样,永安侯府定是晓得的。可要说当今情势,先永安侯已颠末身,今永安侯尚主以后就没出过帝都城,怕永安侯也不大清楚的。不过,我还是跟永安侯探听到了一些西蛮的事,年下公主得了一件紫貂裘,这类宝贵的皮料,便是产自西蛮。我这才想到,与西蛮做买卖的榷商。”
谢莫如低头把绢帛上的记录看一遍,便还给了谢柏,笑,“那二叔该筹办筹办出使西蛮了。”
江行云笑,“姑妈尽管放心就是。”何需去与谢莫如说和,谢莫如的眼睛放的够远,姑妈不去招惹她就好,怕她也没兴趣与姑妈计算那些琐事。再者,谢莫如手边儿最便(BIAN)宜的倚仗就是尚书府,姑妈是谢尚书的亲婶子,谢尚书对三叔三婶夙来礼待有加,谢莫如怎会无缘无端的对谢氏人脱手?自断臂膀,那就太傻了。
过两日,江行云差丫环给谢莫如送了回东西,当天便与三老太太道,“已经与谢女人说了,谢女人公然没有介怀。”
“该是我谢你。”谢柏笑,“走,跟我去书房说。”
谢柏自袖子里取出一张薄绢,展开来,上面是西蛮王各后代联婚的干系图,详确至极,连多少年事都有记叙。谢莫如赞叹,悄声问,“二叔哪儿弄来的?”这些都是奥妙吧?
谢莫如笑应,又道,“南安关守将一样是承恩公的公子。既是二叔上的折子,陛下也批了,我猜使臣必定有二叔的份儿。难不成出使比胡公子在南安关兵戈还伤害?”
对谢莫如,三老太太是既仇恨又顾忌却又很识时务,她瘪下嘴,“成。大不了今后我都躲着她。”
“算是吧。”三老太太道,“她娘之前――”说到此处,三老太太脸上闪现一抹深切的耻辱尴尬,紧握双拳,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江行云便知这不是普通的耻辱尴尬,她还是安抚道,“姑姑放心吧,谢大女人不是那样的人。您是长辈,她如何会对你不敬呢。”
谢莫如道,“帝都另有这般清楚西蛮景况的人。”
谢莫如道,“等我换衣裳。”她在杜鹃院都是穿常服。
谢莫如道,“说到晋王之死,我早便有些不解,前次听祖父说,陛下因晋王之死问罪当时的西宁关守将老永安侯。既是问罪老永安侯,如何今永安侯又得以尚主,这般问罪,倒也奇怪。”你家有罪,我把远亲妹子许给你儿子?天下竟有这般逻辑?不通啊!
谢莫如也是一笑,出身官宦之家,又是少年对劲,二叔天然少不了名利之心,不过,谢氏清贵,二叔已是驸马,并不需过分汲汲,故而,进退间便多了一分萧洒。谢柏笑,“跟你说,我少时志向辅国以忠、爱民以德,泓远也空洞,现在真正做了官,才知做好一件事也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