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耳朵根软是客气的,不客气的说法就是:愚鲁,胡涂,眼瞎,以良材为朽木,以美玉为瓦砾,误听误信,担搁英才……
李樵此等本领,便是谢尚书也得道一声,江山代有人才出了。
高先生道,“非论宁大人所谋为何,大人尽管忠心王事便好。陛下如有垂询,大人忠心直言。倘陛下无所垂询,大人尽管寂静便好。”
谢尚书双手抱拳往南边一揖,正色道,“这是天然!我谢人做的是朝廷命官,陛下对我信勉有加,我焉敢孤负君心。只是未料民气多变,我与宁允中多友情,不想他对我竟也没了实话。可悲可叹哪。”
谢莫如长于测度民气,于朝中事晓得的就少了,宁祭酒鸡飞蛋打之事,还是谢尚书暗里同她讲的。谢尚书哪怕晓得宁祭酒拿他当个借头,依谢尚书的城府,自不会对宁祭酒喊打喊杀。实在,谢尚书啥都没干,他既猜到宁祭酒所谋,再一揣测,自能明白宁祭酒将要实施的手腕。这事儿实在不难办,宁祭酒既是要打着谋皇子师的幌子谋侍郎之位,那么,侍郎之位得有出缺,宁祭酒才气有谋侍郎之位的机遇。谢尚书并不似宁祭酒,他没用宁祭酒那种九曲十八弯的手腕,而是直接蛇打七寸。自王老尚书保荐礼部左侍郎秦川为礼部尚书起,谢尚书就晓得机遇来了。秦川做礼部侍郎也有十几年了,论春秋论资格论帝心论风评,秦川没有半点儿分歧适的处所。但谁叫秦川先时就做过一件蠢事呢,这还得从永安侯庶宗子李樵提及。李樵上科秋闱,缘何落榜,倒并非文章做的不好,只因一样,李樵先时在帝都影影绰绰的名声不大好,都说李樵少时给曾祖父送寿礼送了件唐三彩的小马,活活把曾祖父气死。这事儿吧,约莫是真的,各式百般的人出于各式百般的目标,倒是将此流言传播的非常遍及,不过,永安侯府未承认过,永安侯府给出的官方解释是:刁奴害主。
以上便是宁祭酒鸡飞蛋打的全过程了,谢尚书啥都没干,他不过是恰到好处的将李樵为北岭先生筹修建书楼第一助手之事放出风去罢了。
王老尚书底子没觉着李樵之事算是个事儿,更提不到此事会反对秦侍郎登上尚书之位了。
王老尚书前脚上了保荐秦川的奏章,谢尚书后脚就将一件事放出风去,北岭先生奉皇命筹修建书楼,端得是任重道远,利国利民的一桩盛事。这头啖汤给北岭先生喝了,但此事,再没有吃独食的事理。再加上北岭先生年龄已高,哪怕要事必躬亲,也得寻几个帮手才行。筑书楼一事,穆元帝也晓得是青史留名的大事,故此于物质上颇是风雅,人选上也给足了北岭先生面子,问过北岭先生的定见。北岭先生亦是见机,他白叟家与翰林院干系好,提出要翰林院帮手。翰林院哪会不乐意,不过,北岭先生也本身寻了个助手,不是别人,就是李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