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王又是一阵笑,同江行云道,“倘我年青时碰到你,再不会放过。”
江行云笑,“闽王本就是来清算烂摊子的,要这会儿还被人视为傀儡,我有甚么面子来靖江与王爷相见呢?”
江行云道,“世祖皇后的权益不让先帝,这也是究竟。”
甭看靖江王脸皮厚,到底是藩王之尊,他既说出口,便是算数的。江行云倒是俐落,笑睨靖江王一眼,“我要成心嫁为人妇,也等不到这会儿。”
江行云道,“权势在我手,不是因为我欣羡于它,而是我有本领,它应在我手罢了。”
靖江王见江行云旧话重提,不由大笑,指着江行云道,“你们小女人家,就是嘴上不饶人哪。”又道,“行云你实在合本王的心,不如留在靖江如何?”
靖江王赞,“行云你辩才一流。”
“辅圣公主的结局有甚么不好吗?”江行云道,“当生则生,归死则死,轰轰烈烈,绝无轻易。”
靖江王还特别问江行云,“昔日永定侯练兵,实在颇得其法,只是一时不慎,败于海贼之手。要我说,闽地临海,练一练水兵倒是好的。陛下的方略是对的。”
这倒也在靖江王的料想以内,靖江王不免可惜道,“你如许的品德,孤独一世,岂不成惜。”
但,如许的人,如许的人,如许的人,如果你看到如许人的末路,你会有一种格外深切的哀思。
靖江王不附和此论,道,“有天则有地,有阴则有阳,六合让男人为尊,必有六合的事理。远的不说,我母亲当年多么人物,要说这江山,皇兄自是有着力的,只是母亲大半生的心血也皆在里头,最后还是皇兄为尊,莫非是母亲功劳不及皇兄?这便是男尊女卑之别了。”
真真叫江行云噎个半死,江行云问,“如何,王爷还精通甚么天年神数,从我们身上看不出不是吉兆来着?”
靖江王笑,“嗯,闽王不错,应势顺势,不过一年多的风景,便将闽地把握此中了。”
“这也不过是嘴把式。”江行云道,“王爷觉得我为何为王妃效力,王妃能给我的,不见得比别人多。闽王与诸皇子中,也未有甚么上风。很多人都喜好说,等我大权在手,如何如何。如许的人,纵使一朝权益在手,也不过是个权谋妙手罢了。很多人这平生,倾慕权力追逐权力获得权力,我倒是不想成为如许的人。我也需求权力,我要它,是因为我要用它做一些分内之事,而不是要用它获得繁华繁华。我但愿当我满头白发往生之前回想我这平生,能说我为这个人间做了多少事,而不是我居甚么样的职位积累下多少金银财产。我是如许的人,以是,我必将效力于如许的人。”
江行云似笑非笑,“上宾不敢当,只求王爷少替我们闽地操心几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