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晓得小娟的娘亲在哪儿吗？”就在我们将近回到萧易的居处时，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俄然跑到我们面前焦急问。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话才说了一半就忍不住哭了。

“感谢……我不可了……只是我……对不起……相公……我等不到――”妇女挣扎着吸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没说完就抱恨闭上了眼睛。

“好，我必然奉告他们。”我悄悄地抚着她的脸安抚。

天灾当然可骇，但耗费了知己的民气却比任何灾害都可骇。

我缓慢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只见萧易站在不远处。他扶着披肩站在枯树下，一身布衣却讳饰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儒雅和贵气。淡淡地月光倾泻而下，把他清俊如玉的脸映照得愈发小巧剔透。他百感交集地看着我，嘴角挑起一个略显惨白的笑。

“如何了？那里不舒畅？”萧易担忧地跑过来。

近几个月，巴蜀还祸不但行地风行瘟疫，越来越多人饿死、病死，弃尸堆满荒漠。百姓民气惶惑，有钱的都背井离乡，没钱的只能靠剥树皮、掘草根艰巨求生。官逼民反，灾黎只好冒险上京告密。他们一边行乞一边赶路，不料赃官在都城有耳目，他们走了三个月达到都城，但是还没来得及找官府，赃官的耳目就赏格毒害他们。

我见她哭得悲伤，忙蹲下抹去她眼中的泪水问：“小mm，你和娘亲走散了吗？”

大姐为甚么说对不起她相公？她和她的孩子为何会未离世就被丢弃在此？这里垂死着好几个冤魂，但它们未曾伤害这位大姐，大抵是生前曾经有不异经历才不忍侵犯吧。连妖魅鬼怪都有怜悯之心，人呢？

钟千影仓促从海宴阁返来，说偶然中传闻几名从巴蜀来的哀鸿被殴打摈除出皇城。我和萧霁愈发迷惑，决定出城检察是否失实。守城的侍卫说没看到有哀鸿出去，不过不久前倒是有辆马车载着几名犯了错的仆人往城郊的方向去了，仆人穿戴陈旧，脸黄肌瘦，倒是很有能够是灾黎。

“大姐，你放心，我必然会救你们的。”我内心揪得紧紧的，一边安抚一边将灵力渡给她。但是她的五脏六腑已经干枯，我渡给她的灵力如同石沉大海，涓滴不起感化。

镇北将军叮咛部下措置灾黎尸身便引我进城，巴蜀城中商放开张，街道冷僻，暗澹的月光映着路上寥寥的几个瘦骨嶙峋的行人，他们嘴唇干白，脸上都带着麻痹的哀痛，如同行尸走肉般。若不是远处的哭喊声和痛苦的嗟叹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还觉得走近了一座死城。

“别哭，萧易哥哥在呢……”萧易怔了一瞬，然后颤抖地抚着我的头发安抚。我抽泣了多阵子，表情才渐渐规复过来。

只是，婴儿已经断气了。

“爷爷，小娟不饿、小娟只要娘亲……”小女孩抱着白叟撕心裂肺大哭。白叟无法，眼泪止不住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