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畴昔，兰芷不好再与他争。她克日都在思虑任元白拜托的事，本来还考虑过向段凌直言相求，现下看来，绝对不可。遵循段凌这本性，他定会像对待袁巧巧和中原长工普通，毫不踌躇将任元白这个伤害也扼杀在抽芽。

兰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儿都已经死了，加被骗初也是她欺瞒在先，便自发没有资格指责段凌，遂只是低低道了句：“哥哥不守承诺。”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在场十人竟也应了。兰芷这才去了段凌营帐。刚走到营帐门口，一旁便伸来一只手，挡住了她的来路。任千户还是冷着一张脸：“兰芷，段大人让我带你去别处。”

兰芷摇点头：“用飞爪，我甚少碰到这类兵器。”

段凌不置评价，只是笑问：“你要持续打，还是去用饭？”

兰芷将这份文书看完，一时不知该作何神采。她晓得虎威卫除保卫皇城外，还兼刺探谍报一职，是以看到这等八卦之事倒也不觉吃惊，遂又翻开第二份文书，却见上书：“寺人刘忠利，爱狗之名流尽皆知。自其得宠于圣上，每逢节庆，献狗者不堪数。独京批示使司知事杜卫华，称刘忠利之爱狗为兄长，到处体贴，极尽巴结之事……”

男人一脸木然答话：“童高。”

这么看了大半个时候，她可贵发明了一份关于兵力摆设的文书，内容是本年四月，宇元要集结二十万兵力，对中原强盗用兵。兰芷拿着这份文书沉默半响，也不将它登记在册，只顺手扔在一旁。

兰芷：“……”

段凌淡然平视火线：“你的志愿和你的性命，我只是在二者间做了个挑选，仅此罢了。”

段凌神情稳定，倒是留步含笑回望：“哦，阿芷此话怎讲？”

任元白回望，半响终是一声叹：“你可想好了？”

兰芷翻开帐帘。帐内安插简朴，独一书桌，一交椅，一书厨。桌上放着一塌文书，兰芷在桌边坐下，翻开第一本，入目便是：“户部主事刘维勇与街坊王姓女子私通，致其成孕，又因惧内迟迟不敢娶。年初十，刘维勇借其妻回籍探亲之际，将王姓女子抬入府中，却被其妻得知。妻半路折返，大闹婚宴，掌掴刘维勇，又将王氏赶出府，而在场世人莫不敢言……”

段凌笑意愈大。兰芷看他一眼，却又道：“就是太费事哥哥了。伶仃为我建了顶帐篷不说，还调不相干的人进虎威卫、假造文书，不怕被故意人抓住么？”

中年男人看她一眼，公然行到她面前。兰芷问：“你叫甚么名字？”

兰芷：“……”

段凌来到时，兰芷第三次将童高的石头击飞。段凌在旁站定，拍马阿谀道：“阿芷好剑法。”

兰芷冷静拿起桌上纸笔，开端登记，心中暗道：这是操心遴选过的吧……全部浩天城的八卦都在这里了，哥哥为何不干脆为她筹办些话本小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