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一世，柳氏像这般逞强，阿璃是真会心软的，毕竟她私内心还是将二房当作一家人。一家人再有嫌隙，那都是一家人，吵两句也就算了，没有隔夜仇，可在被人那样算计以后，她早已心灰意冷。

“本日听得你去了铺子？”

阿璃猛地起家，起得太快，面前一黑差点栽倒，星儿从速扶住她，“娘子谨慎着些。”

“可再大也不该亏空了茶叶铺的钱。现在阿婉也该购置嫁奁，开消也不能少，婶娘不能顾此失彼，也要为阿婉考虑考虑。”

柳氏只觉部下的手腕光滑如凝脂，本身生汗的手握住它，直有暴殄天物之觉，忍不住便拿丝娟替阿璃擦了擦。

“今后还要仰仗叔父和堂兄多指导他才是。”

这一点，柳氏当然不会同意。

提笔划像，遵循梦中影象的人脸，画出赵阿四的模样，转头交给星儿道：“你帮我去问问这小我，看是否有人见过。”

这边她还在寻觅，那头顾臻已经接到蜀地的飞鸽传书。手札上说，找到了他画的山崖，但四周村落都探听过，并没有这小我。

“我记得，离家前，婶娘管家每月支给他的也有五贯钱，当时他还能剩下一些给阿爹买些小玩意贡献，现在不晓得这钱是如何支派的？”

面对柳氏的哭述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我内心倒是有两个别例，不过我年纪轻，有些处所不免想得不殷勤。”

阿璃面色无多，放下笔，做出洗耳恭听状。

柳氏又冲动了。她本日去周姨娘那边探过风声，只是这回周姨娘不晓得如何了，口风紧得很，她只模糊感觉不妙，没想到阿璃竟然打的是这个主张。

柳氏立即昂首，擦了擦眼角虚假的泪水，“甚么体例，但说无妨。”

星儿一看，竟然是个男人画像，偏着脑袋又看了半晌。

“实在是季掌柜那边的事。”

阿璃似笑非笑看她，也不说话，那双眼睛明显含着笑意，却越看越冷，冻得柳氏莫名打了个颤抖，内心不住打鼓。

阿璃又不接话了，柳氏绕了一圈没绕到正题上，这下不止手心是汗，额头也模糊急出来了汗意，中间的两个侍婢看得暗自偷笑，阿璃却恍若未觉，重新展开一张纸，筹办再勾一幅花腔。

“阿璃说得是。”柳氏赔笑。

阿璃大略算过，光是这一家铺子账面亏空的便有四千多贯钱，这还只是她大略看的，若细查缝隙，只会更多。

阿璃却并不睬会她这些，有些东西总要给人一个渐渐适应过程，就如她被陆焕之送人这件事，适应了，实在也就那么一回事，人道如此，也不必伤怀。

柳氏走出碧水园时，感受整小我都虚脱了，仿佛几十年的经历就打了这么一场口水仗，还输得一败涂地。

柳氏霍然起家，肝火攻心，“你这是在拿阿婉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