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孩子似的天真，又带着些羞怯衰弱。

“母亲，先前传闻几个婆子滑了脚，令莲华落了水。觉得大热天的不甚要紧，没向您禀报。现下一看，竟不知如此严峻。所幸几个婆子早已捆了，还请母亲示下如何发落。”

薛池水性极佳，天然不怕，忙从一侧下了池子，下水后才发明池水只及胸口，但小曹氏在水里失了均衡，又被裙子绊停止脚，几次想站立都不成，只是徒劳的扑腾。

二夫人和三夫人不免有些怜悯的看了伯夫人一眼，岂料伯夫人倒像是麻痹了普通，眉眼半丝也没动。

还好是大热天的，也不消担忧着凉，几个婆子脚下安了飞轮似的去拎了热水来，给小曹氏和薛池沐浴换衣。

小曹氏都听住了，依言仰着张脸，任薛池施为。

十七年未见，伯爷心中小曹氏的模样该当还是当年如花似玉的模样，这番狼狈的仓促见上一面，坏了印象，再晾上两月，只怕这伯爷的心机也就淡了。

王安家的大喊道：“快拿根长竹竿来！”

小曹氏满身湿哒哒的，脸上还沾了淤泥，又是惊魂不决不竭的挣扎，又是咳喘不断，瞧着非常狼狈。

两人打扮好了，小曹氏终是对那软椅有些犯怵，让人抬了青油小轿来，一起往碧生堂去。

伯夫人敛眉应是：“母亲说的是。只这一回，她们也算是偶然之失。本来媳妇替莲华清算院子时就说要将这青苔铲去。伯爷只说光秃秃的，少了几分意境，便留着了。谁知这些积年的青苔，真是一点也沾不得的。”

小曹氏规复了安静：“算了。”

小曹氏淡淡的道：“她是想给我个上马威，奉告我这很多年畴昔早已是她的天下。”

只心中却突突直跳，刚才她瞥见小曹氏转头那一顷刻的眼神，阴冷冷的，让人说不出的惊骇。

小曹氏一贯云淡风清的神情不见了，冷着脸拿镜子看着本身额上的口儿。此时已经是止住了血，抹了层淡绿色药膏，触目惊心。

柴嬷嬷俄然大声道：“不好！见血了！”

信娘埋着头，重换了一块布巾来绞发。

小曹氏照了照镜子：“好极。”

柴嬷嬷奉侍小曹氏换衣，信娘又拉了薛池来挑衣裙。薛池只感觉同这么个美人走在一处，本身穿甚么都不要紧，美了丑了都没人能看得见，是以并不上心，随信娘挑了件牙白的绫裙，外头罩一件鹅黄的半臂，倒也芳华光鲜。

融伯爷满脸笑意的站了起来：“但是到了。”

小曹氏洗完后还是惊魂不决，要紧的是落下去时额头撞到了池底一块石头上，此时肿了个青包不算，还被划了一道半寸的血口儿。

柴嬷嬷也气得连声谩骂：“这贱|人竟是一进府就下了手！”

世人不免更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