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便抽身而去。滚滚红梅间,一袭白衣如雪扬落,簌簌开绽的飞入画里,转眼就消逝不见。
他将将站正,垂眸看向我,眸光如死水普通的静止不动,几分不幸好笑,点头叹道:“没了,没了,桃花已经萎了,连天意都不肯再帮我们了。”
我将他松开,从袖中取出画卷,胸有成竹的看着他,道:“这是上尧君让我交给你的,他将桃华的残魂封印在了画里,说你定会晓得此中的意义,仿佛这幅画是用甚么元始天尊的长生砚画的。”
灼灼花色如火如荼,漾进他浮泛的双眸中,仿佛是星星渐起的但愿。他握画的指节几颤,轰然一瞬大惊,渐而又涌进了无边无边的漫天高兴,不成按捺,发自内心的欢笑起来。
梅林如海间,他端倪笑漾,伸手悄悄捋顺我额前的乱发,情深厚谊的看着我,“小七,替我感谢上尧君的大恩,可惜我怕是没机遇酬谢了。能熟谙你,我真荣幸。”
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不是明显能有恋人终立室属的吗?可为甚么子南却说永久都不会返来了?为甚么?
我的心已微微绞痛,一想到方才在宫门外的阿谁吻,更是七上八下的心神难安,只面上强装了个安静模样,耐烦的听他说话。
“方才青霄来看过我了。我与他同在华胥国相处了几千年,你别看他常日里没个上神的端庄模样,可他的心却比谁都端庄。现在他一大把年纪了,一说那些个酸言酸语还是会脸红,以是他只会在背后里去冷静的体贴庇护别人。”他似有所指的看着我,目色悠悠,平淡细致。
他神采一松,虚惊渐敛。又有些难堪体贴的问道:“忘忧也随我一并跳下了循环台,现在他如何样?”
我大步迈畴昔,促促踩下的脚步,溅起一地落英香。
子南沉寂的双眸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且惊且疑的几闪神采,便迫不及待的抢过我手里的画卷,过力一摊,迎目撞上画中千里怒放的桃林。
我亦随他的目光看畴昔。他走时那三株桃树还是枝繁叶茂的好模样,现在再看倒是花谢枝枯,一来一去,不太短短数年,仿佛甚么都没有变,却又是甚么都变了。
杳杳梅林,焰焰云火。层林间红梅尽染,如血似霞。
日光微斜,在他惨白肥胖的脸上镀了层昏黄暖意。他缓缓侧过甚看着我,唇边一勾,笑意微张,像是又回到了当初的光阴。
“记得当年在华胥国,我刚幻成了人的模样。当时候女娲娘娘日日在人间驰驱,她座下的那些个神兽们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难以靠近,只要青霄不嫌我碍事,走哪儿都带着我。另有一次......”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后话,眼泪无声的行行滚落,两眸微敛逗留在日光里,像是又回到了那些简朴欢愉的幼时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