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儿挺直了胸脯,一脚在地上点来复点去,两眼骨碌碌的悄悄转向我,几清嗓子,“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知错能改的份上,我就临时谅解你了。”
我方抬眼,就看到殿内正在粉墨退场的一出好戏。
我快步走,溜进一处无人偏僻地,蹲下身将拖盘轻放在路边一块平坦假石上,从袖中乐滋滋的取出叠好的锦帕,再一层层谨小慎微的翻开,帕心正躺着那截即将助我成绩千秋霸业的蚂蚱大腿。
我靠近指腹上残存的那一截蚂蚱大腿,几怜几悼,还是筹办好好的物尽其用,为这截大腿谋一个斑斓出息。
“小,小仙只是来送粥的,送完就走,就走。”我强颜挤出些笑,端着托盘几步踏进屋里,将羹提心吊胆的放在桌边。
那位女上仙一袭素粉华衣,外罩月白轻纱,裙幅落地逶迤三尺长,熠熠流光如朗月千里。
暖儿端着一大碗盛好的莲子羹在门口大快朵颐,几次奖饰。
美人身形丰盈,身姿小巧曼妙,该细的细,该鼓的鼓,看的人喷薄欲张。正黛眉微蹙,朱唇轻咬,一双花目挑挑含泪。
只是,它飞得过分努力,我捏得过分紧实,阿弥陀福!竟不甚拽掉了那一只绿油油的大腿。
我垂了垂首,甚实在的装了一副梨花带雨将落未落的委曲模样。
玄鹤顿住步子,额冒细汗如雨,一双眼睛不住往门缝里瞟,心不在焉的朝我一顿首,放低了音,“方才尊上神采不是太好,在宸寰宫内静坐调息,命我在门前看着,可已经绝迹稀有万年的花衡上仙本日却冷不丁的呈现在这里,一来就闯进了门去,到现在屋里都还没动静。”
我正甚慈爱的捏着它那对青绿饱满的大腿,喜滋滋的筹办将它放在袖里以助我成绩大业。何如这蚂蚱两眼溜溜一转,猛的一蹬腿,扇翅一飞,竟劫后余生的逃掉了。
我心生猎奇,对这位胆敢光亮正大闯进上尧君寝宫的女上仙敬佩之至,也伸长脖子朝门缝里瞄了瞄,问道:“花衡上仙是哪路的仙家?”
美人也仿佛发觉到他的目光略有分歧,沿着他一起的视野亦向我抛来。她眼角仍挂着些依依泪痕,与我遥遥四目相对,仿佛超出了山山川水的旧事,她眸间才一瞬腐败,皱眉颇惊诧的定格于我。
门内“哗”一声杯盏摔裂的碎音,玄鹤闻声青筋猛的一跳,再也按耐不住,毫不游移的冲进门去。
她热泪滚滚流了几行,饱含幽恨道:“我姐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莫非还放不下吗?我自小对你一见钟情,为何你待姐姐各式庇护,千种心疼,却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