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入梦的桂香,现在却让人不堪忍耐。
我憋得辛苦,噗嗤一笑,捂着肚子前俯后仰。
伴计两袖一掬,正要答话,忽闻身先人几声轻咳,忙扭头碎跑畴昔拥着一名颇富态的老爷往我这边走。
“那我方才喝的也是......”我捂紧了嘴,两眼巴巴的眨,脑筋里都是黑熊那几万年都未曾修剪一次的泥垢指甲。
我回天宫时偶经此处,见门外被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数多人跃跃欲试想闯进店里,皆被门口设下的那层仙障弹了返来,只少数很有仙缘的凡人能来去自如。
“熊,熊老板。”我强出两声笑,直奔主题,“不知这酒是哪位高人酿的?”
老板满面油光的热忱一笑,嘴边长着的两撮八字长胡也乐得前俯后仰,“这位女人,不知这酒可还中意?”
被他如许一说,我倒是又回到了正点上,忙问:“你如何在人间开起了酒坊?”
我朝他柔媚一笑,暗里挪出一脚,非常友爱的在他脚背上用力碾了又碾。
我将盅中酒一滴不洒的灌入嘴中。脑中还是混浑沌沌,舌尖那一点久违的味道却腐败非常。
肆内余香袅绕,人气寥寥。模糊可见山川屏风后的绣墩上翘坐了几个豆蔻韶华的倩影,怀拢琵琶,素手弄弦,曲如走珠玉盘,声声而慢。
“瞧你说的,我哪敢偷拿神君的酒来卖。我也跟了神君那么多年,他年年都会在桂园里酿一回酒,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二,便照葫芦画瓢的酿了几坛,堪堪还能入得了口。”黑熊一张老脸笑得浑厚。
我也约摸猜出了这位熊老板是个甚么来头,两胳膊一盘,悠哉悠哉的靠在树边,装傻般等着他另有甚么幺蛾子。
“青霄。”我嘴边喃喃低念,一瞬失神,被黑熊一番左吼右吼才有些神采。
我正想笑,低头却看到那位四仰八叉的熊老板被摔得人形几震,竟震出了个模恍惚糊的本体表面。
杯中青黄,碧玉置浅潭。我指尖发颤的执起酒盅,靠得越近,前尘旧事就越是发了疯普通的充满在脑海里。
长街劈面新开了家名为“浮生楼”的酒坊,短短几天在城中已申明鹊起。传闻不但这家酒坊的美酒只应天上有,更有神仙暗里护法,只要缘之人方能踏得进大门。
我巡查一周,挑个靠窗的位置入坐,当即有伴计递来一壶清酒,恭道:“我们老板见与女人有缘,特以佳酿接待,小的这就给女人斟上。”
“你曾经是四海内知识最赅博的熊,现在临时能够算做是人,那么叨教这位知识赅博的熊老板,可晓得上古时曾有种能让人改头换面的皮骨禁术,要不要让我去寻一张漂亮的人脸来将你那张略显寒酸的熊脸换上一换?”我嘻嘻笑着,忍不住上前脱手揪了揪他嘴上那两撮竖得铮铮傲骨的八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