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今一去,与君绝信。
“真好,摆脱了。”我喃喃低吟,手一松,“哐当”一声,诛缘剑从我手中落下。
我想起青霄在望生山下初见我时的那句话。
“善殷上神派了很多闲人庄的弟子去找你,你到底去那里了?”他焦心的握住我双肩扣问。
小七极力了。
“我被植了瘟蛊,再过四天,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平生最怕落人闲话,不想临死临了了,还变成这副鬼模样让人家笑话,以是你能不能.....”
死了眼不见为净,我再也不会瞥见青霄与他那位红颜天荒地老,我再也不管帐较那些情爱里的小肚鸡肠。
“你别担忧,青霄神君没有甚么大碍,只是乐安迟误的日子太多了,现在蛊毒深切,以是青霄君为了快些炼制好不死花解药,就在炼丹炉里寄入了千年修为,至于那只手臂......”他说着抿直了唇,顿了几顿,又仓猝安抚道:“四海神物浩繁,定有一种能够修补的。”
他的手指冰冷,过肤划过只余清冷称心,竟让我居无定所的心顷刻变得安静下来,我呆呆的拍了拍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若我不肯,非要你此生酬谢呢?”他的嗓音降落,如叶落琴弦崩出的幽音,粗粗沉沉,带着些春雨飞花的缠绵,温温麻麻扑在我的耳边。
他悄悄拂拢起长袖,一笔流风,一划回雪,起起落落间,笔尖在纸上点装点缀,奔腾回敛。
我几愣几木,只感觉身上紧贴着的那一方胸膛热气如火,烧的我身材滚烫,旋即一把将他推开,直起家子,强撑着风雅的笑,推让道:“上尧君谈笑了。”
我竟感觉本身有些过于不幸的好笑,现在连本身的存亡也做不了主,嘲笑几声,调侃道:“你既然这么在乎曾经救过的这条命,不如娶了我,或许会撤销我寻死的动机。”
以我现在的修为,鉴定此去必然绝期,说到底还是我过分在乎青霄,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可又不舍得亲手告终性命,舍不得亲手将我俩推向天人永隔的深渊,只好借别人之手,让我死。
我缓缓抬开端看着他,明显身心俱疲,形如枯骨,也不知是那里来的力量,一把就将他推开,一步步往外走。
他眸里竟泛出些藏不住的悲哀,紧接着眼眶边也有了些小小红意,定看了我半晌,竟一俯欺身而上,将我半个身子都压在床边。
我呼吸一顿,万分讶异的盯着他,忽想起现在我的处境,只当是他的不幸心众多,捂嘴轻咳了几声,不再多言。
他双眸里再也不是常日里不见边沿的深黑,氲着如火的炙烤,澎湃彭湃,仿佛眨眼间便能将六合毁灭。
“我之前说过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同意,就不准死。”他虽一眼都没看过我,语气却尽是不容置疑的决然,一向悄悄的磨着书桌边的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