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毒这东西犯起来也没个征象，开初不过是头疼发热，但只消几个时候，四肢便难以转动。随后，皮肤发黑，逐步侵入五脏六腑，活人也会变得如死尸普通。

“要山羊须、鸡黄酒和糯米粥，记下了吗？”乔平恐怕他记不住，又报了一遍。

“阿四，你信赖我，救人会有福报的。帮阿姐忙行吗？”乔一眼眶都红了。

“阿姐，你要我买的都在这儿了。”三样东西全用硬纸包着，另有一包油汪汪的被他藏在怀里。“我还买了三个肉包子，一个给你。”

他吃痛，眼睛吃力地撑成一条缝，目光倒是浑沌。乔一往他脸上一看心便沉了三分，他乌黑的眸子外已经结了一层雾红色的翳，模糊透出乌岑岑的血丝，没了光彩。

乔一把山羊须烧灰，撒入鸡黄酒中，拌匀后倒在他背后的伤上。“这是去尸毒的土方剂，能临时减缓，有些疼。”厥后感觉提示疼是多余的，刚才剔肉刮骨的时候他也没吭声。

此人身负重伤，乔一也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之言，扯开他被血沾湿的衣衫查探伤势。他右肩胛骨上有一道三指抓痕，幸亏只伤及皮肉，并无大碍。更严峻的伤口来自贯穿腹部的一枚小孔，像是被锋利的飞针所伤。幸亏他已用灵力自愈，血止了，内里的脏器也修复得差未几了。

小乞丐的眼神顿了顿，低着头扭捏着答道：“阿四。”

同一种毒也分三六九等，尸毒当中最毒不过虎斑蝎毒，病发又快又狠，但并非无药可解。只要找到病因，去了那病灶，再服上几帖解毒方剂，无需半月便可病愈。

“不可，伤得这么重，不送去医馆会死。”乔一没工夫收罗他同意，只晓得性命关天。她一人背不动，只好搜走小乞丐身上的全数财物，还给他松了绑，用钱威胁他再和本身搬一次。

“连……”他刚一出声，嘴角就排泄了血。

乔一在他硬包处交叉划上两道，便有夹着脓汁的黑血流出来。“忍着。”说罢又用刀刮去已经坏死的皮肉，毒已入骨，留下一个深坑。

“这……还真是不能去……”乔一不免警戒，心想他是与谁结了深仇大恨，那人非得致他于死地。但行医之道概不问因果，要救便救到底。何况人家长得这么斑斓，如果没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阿四返来了！”乔一内心原是发慌的，还觉得他跑走了就不会返来了。

“我医术不精，要真把你害死了，做鬼可别来找我。”乔一这话真不是谦善，她就是个半吊子，之前嫌累没跟着乔老根好好学，那些外相满是听来看来的。

他早风俗了坑蒙诱骗偷，没被抓到就高欢畅兴归去交差。被抓住了大不了受顿打，归正他都被打皮实了，只要他们别敲断本身的腿就好。如果不能走路，他就偷不着荷包子，阿大会绝望的。